怎麼不是認真的呢。
裴預這個右相做的差勁,大事沒辦成一件,在民間也沒落得好名聲,被百姓指著鼻子罵奸相。可是,他捫心自問,自己不是那奸佞之人。他對皇上之忠心天日可表,做不出讓這種下三濫貨色玷汙聖聽的事兒。
他可以不青史留名,起碼要問心無愧。
“好,不愧是裴氏的大公子,就是有傲氣。”張午清一下子站起身,臉上那副悠然的表情徹底沒了,他幾次想說什麼,又咽回去,最後氣道,“不過裴相最好多想想,想想自己的前途,再不濟多想想自己的九族。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你最好改變主意,否則……哼!”
他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走了。
裴預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動都沒動。
江蒙進屋時,就看見裴預坐在桌前,天色已暗,他卻不點燈,泥塑一般坐著。一張俊臉冷玉一般,緊繃的下頜線透出一股寒意。
江蒙把食盒放到桌上。裴預不能出去,所以這幾日三餐都是由其他人做好,再由她帶回來。
“你怎麼了?”她問。
裴預被這一聲從沉思中醒過來,“嗯”了一聲:“我沒事。”他這才意識到江蒙回來了,一抬頭,她竟然換上了長袍,“你這是?”
江蒙抬起雙臂,將身上那件僧不僧道不道的長袍展示給裴預看:“今天是我的皈依儀式,我出門前跟你說了的,你忘啦?”
“……”
她穿著長袍,就站在他跟前,裴預卻覺得,她離自己很遠很遠。
他忽然從心裡升起一絲恐慌。
“對了,明天開始我就不在這兒住了。”江蒙又道,“我要搬去和其他教眾一塊兒住。”
“什麼?!”裴預大驚。
他差點冒出冷汗。這又是那老神棍的毒計,把江蒙從他身邊支走,讓他獨身一人孤立無援,便更好拿捏。而江蒙本就被他們迷惑,若是再離了他,整日浸淫於那邪門歪道裡,隻怕馬上就被徹底洗腦,任他們操縱了!
他也顧不上彆的,一把拽住江蒙的衣袖,怕她跑了似的:“我不許你走!”
江蒙袍子都差點被他扯落,手忙腳亂地把衣裳往上拽,莫名其妙道:“這怎麼還要你許不許?我入了教,自然該和教眾在一起。”
“不行。”
裴預緊緊地攥住江蒙的衣角。屋裡太暗了,江蒙背著光站,他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隻覺得她站在那兒,俯視著他,臉的位置漆黑一片,冷漠又陌生。
“我呢?”他仰麵望她,“你走了,我怎麼辦?”
這又是奇了。他一個挺大的人,又貴為太子,每天好吃好喝地被教裡供著,哪有“怎麼辦”一說?江蒙便理所當然地說,等你妖氣除淨,就回京城,繼續當你的太子咯。
反正二毛狗坨他們早就沒事了,她也不需要他了。
“用完我就扔?”裴預咬牙,“江蒙,你還是不是人?”
這話說的難聽。平白無故被這麼一通指責,江蒙有一點火氣。本來就是他嚷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