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住持終於現身,那張員外才叫家丁住手,兩撥人氣喘籲籲地從地上爬起來,碰頭散發地各站一邊,惡狠狠瞪著對麵。
打的最凶的那個家丁顛顛地跑到張員外旁邊,扶著他手,緩步走下台階,走到大殿前。
“小老兒隻是來討個說法。”張員外沉聲道,“小女一向虔誠禮佛,卻被你寺中孽畜勾引,作出不倫之事,以至於珠胎暗結!小老兒今日便要把那孽畜拿住打死,還我家一個公道!”
江蒙又倒吸一口冷氣,那小姐看著年紀不大,沒想到竟懷了孕。
張小姐弱質風流,生的嬌花一般,正攥著婆子衣袖嚶嚶哭泣,此時被揭了醜事,更是大放悲聲,幾乎要暈過去。
這喪良心的禿驢。江蒙在心中罵了一句。
“絕無可能!”那老住持跨出一步,一臉端正肅穆,“我寺中絕無這等無恥之輩,張員外,你說話可要有憑據,怎能在此血口噴人!”
他說話鏗鏘有力,那模樣不像在說謊。
“我家小女平日從不出深閨,親族中也無一個男子,除了到你寺中禮佛,從未見過男人。如今有了身孕,她已跟我坦白是與那廣明和尚的孽種。難不成我家小女會平白棄名聲於不顧,汙一個和尚麼?!”
張員外愈發動了氣。情真意切,也不像是在胡說。
“那更無可能了!”住持提高聲音,萬分篤定,“廣明是我徒兒,我最了解他,他絕不可能貪戀女色,更不可能讓女子有孕!”
“你了解他甚麼!”張員外大怒。
兩邊話趕話,登時又吵起來,張員外怒發衝冠,老住持言之鑿鑿,都一步不肯退讓。底下家丁、和尚也順勢指著對方鼻子大罵,唾沫星子亂飛。
這時一個家丁一眼瞟到在旁看熱鬨的江蒙,趕緊對員外道:“我就說這幫子禿驢不乾淨!您看那竟然還有個女人!”他指著江蒙,“她肯定……”
看見江蒙手放到刀柄上,“……跟這個醃臢寺廟沒有半點關係!”
“你說對了。”江蒙放下手,“我隻是個過路人,在這裡借宿一晚,今日便要走的。”
好容易有個局外人,那家丁便來了勁,讓她來評評理。
“唔。”江蒙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猶豫了。
她原本是覺得那廣明和尚不是好東西,但是老住持一番話,正氣凜然,沒有一點心虛弱氣,又讓她有些懷疑。難道是張員外搞錯了?她目光轉向那員外,隻見他直直地瞪著那老住持,臉色鐵青,好像恨不得把對方皮扒了。
顯然他也沒搞錯。
隻可惜太子不在這兒,不然他一定能看出有什麼蹊蹺。
“你老說話呀!”那家丁催道。
“嗯,”江蒙撓了撓脖子:“為莫子不直接問問那和尚咧?”
在場靜了一下。
“這位娘子忒糊塗!”張員外氣道,“那賊禿狡猾,怎麼能認?”
老住持也搖搖頭:“若是讓我徒兒出來,恐怕頃刻被這些人打死!”
“我用手裡這把刀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