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笑,他應該哭,就是不能像現在這樣,好似任何事情都無所謂的樣子。
徐淮策最清楚怎樣能引動一個人的情緒波動,他也確實那樣做了。
他說:“雖然那場車禍是衝著我父親來的,可當時他完全有機會活下來。雖然是因為他,你才和小姑姑分開的,但到最後他確實是為了救你而死。”
玉容衣險些都要被他的這番話繞進去,好像真就覺得是因為自己沈蕭銘才死的。
但其實哪怕他在那場車禍中活下來,事後遵循世界走向,沈蕭銘還是會經曆各式各樣的死亡危機。他是一定會死的,不然後續發展完全進行不下去。
不過總歸是要和徐淮策打好關係,再獲取他信任的。
玉容衣不知道他想要看自己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於是隻能儘量給他留下好的印象。
那麼就不應該在聽到這段話的時候無動於衷。
玉容衣麵上的平靜在頃刻間瓦解,顫抖著雙手捂住臉。
離開靠枕的後背微弓,薄軟病服映出了蝴蝶骨的形狀,他聲音因哽咽而沙啞,“我知道……我知道的,是沈先生救了我。”
傾聽著微弱的泣聲,徐淮策終於露出滿意的笑來,他靠近玉容衣輕輕拍著那顫動的背脊。
轉而又輕聲細語地安慰道:“因為你和他並沒有舉辦婚禮,也不是法律承認的夫妻關係,倒也沒有必要給自己套上枷鎖。”
提到這裡玉容衣在心中思索片刻,他必須製造機會進入沈家。
於是他抬頭望向徐淮策說出:“那我和敘情的婚禮是不是可以照常舉辦?”
“我會跟沈伯父說的,我想讓敘情成為我的妻子。”玉容衣隨即又補充,“我不會貪圖沈家的任何東西,我隻是想和她在一起。”
徐淮策收回手,眼裡笑意散儘,麵色在一瞬間變得十分陰沉。
他直視玉容衣那雙泛紅的眸子,水光暈染過後瞳孔像是反射細碎光斑的琉璃,很好看,好看到他覺得沈敘情也不配擁有他。
從小到大,因為沈敘情身體不好,他曾謙讓給她許多自己喜愛的事物,可眼前這個人是唯一能夠激起他念想的,屬於沈敘情的。
那他是不是可以問問他的小姑姑,是否也願意把喜歡的讓給他一回。
想法在出現的一瞬就被打消了,沒必要為了一個外人鬨得太難看。
最終徐淮策將紙巾疊好遞向他,安撫道:“我可以幫你。”
玉容衣接過後小聲向他道謝,白玉般細膩的指尖不可避免與他相碰。
徐淮策眸光微動,而後又道:“你今天也看見了,大哥對外人總是很有防備心,他會認為你想借此從中達成什麼目的。他現在是沈家的實際掌權者,隻要他不同意就沒辦法完成。”
“我和姑姑從小就特彆要好。”他摘下眼鏡,笑容和煦,輕緩的言語格外令人信服,“小姑父,你可以完全信任我,為了姑姑我很願意幫忙的。”
玉容衣總覺得一直讓他叫這個稱呼,遲早有一天會發生不好的事情,他忍不住建議道:“叫我的名字就好。”
“好。”徐淮策眸光閃動,最終於唇舌間道出二字。
“容衣。”
二人各懷心思地聊了片刻,徐淮策接了一通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