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臣猛地抬起頭看他,黑沉目光中迸發出一絲期盼,“找到了嗎?”
助理負責安排下遊的打撈工作,結果也是一無所獲,“沒有,要再往下沿去找嗎?”
“找。”沈泊臣直起身,語氣沉冷,“找到為止。”
“你再去各個醫院打聽,有沒有溺水被送往救治的人。”
等到助理得了指令離去,沈泊臣才重新回望江麵。
洶湧不停的江河,令他的心一寸寸沉入穀底。
而本該沉在江水中不知所蹤的玉容衣,卻安穩地躺在陌生房間內。
他睜開眼,毫無防備地被頭頂白熾燈光衝擊得視線一陣昏花。
“你醒了。”
一道熟悉的溫柔聲音驟然響起。
玉容衣頭暈得厲害,隻得緩慢地轉動眼珠尋聲望去,就見之前本說要去往斐濟的蔣夫人,正優雅靠坐在沙發上定定地看著他。
那雙氤氳著慈愛之意的眼睛有著細微不明意味,像是在研究該如何將一件禮物包裝得更為精美華麗。
蔣夫人走近病床,憐惜地碰了碰他裹著紗布的額頭,“好孩子,讓你受苦了。”
按照原本計劃,她派人監視沈泊臣和玉容衣的動向,抓住時機在沈泊臣常開的車上動了手腳。隻不過沒料想到最後車輛會在橋道失控墜江,她安排緊隨其後的人差點就沒能將他救上來。
不過這樣倒是省事,不用再安排一具身形相似的屍體,去頂替玉容衣偽裝他的死亡,便不會有被拆穿的風險。
並且這次計劃沒有連累沈泊臣受傷,畢竟對於蔣夫人而言,對方無論如何都是她疼愛了許久的繼子。
現在這樣的結果她實在是滿意極了,對待玉容衣的態度都愈發溫柔起來。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玉容衣乾澀的喉嚨咽動半晌才發出沙啞的詢問。
蔣夫人安撫地回道:“因為泊臣的車刹車失靈,這才導致你墜入江河,好在你人沒事。”
“那沈泊臣他……”
“我沒有告訴他你還活著。”
蔣夫人這段話蘊含的信息量實在很大,玉容衣本就腦震蕩導致思維遲鈍,現在更是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蔣夫人解釋道:“打撈上來的車,前擋風玻璃碎裂,他們會認為你被卷入江水中。等到在下遊打撈也一無所獲時,就會認定你已經死亡。”
畢竟連人帶車地墜入江河,又在經過一天一夜的打撈都不見人影時,是人都覺得他肯定是活不了了。也就隻有沈泊臣和徐淮策,固執地死活都不願相信。
蔣夫人端詳他漂亮的容貌,不知在算計些什麼,聲音很輕柔:“我知道淮策他們對你做了很越界的事,江臨也很想幫你。”
她是不想知道也難,沈江臨數次前往沈宅找人被拒,最終才破天荒地向她低頭尋求幫助。
看著躁鬱難安的親子,蔣夫人下定了決心要幫他得到想要的,以此緩和僵硬的母子關係。
“所以您的意思是?”玉容衣思緒轉動得遲緩。
“就讓他們認定你已經死了,我送你和江臨去往國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