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官兵來時,紅玉已經飄然而去,蘇陽將銀子送上,言稱自己是趕路途經此地,怕是影響行程,官兵大略的看了一下,覺得沒什麼懷疑,收錢便走。
整整一天,蘇陽就縮在這客棧裡麵,聽著外麵乒乒乓乓,一個個官兵在外麵吆五喝六,而百姓們唉聲歎氣,哭天喊地皆有。
及至夜裡,外麵才稍顯安靜。
“唉……”
蘇陽長歎一聲,無心入定。
怕事忍事不生事自然無事。
平心守心不欺心何等放心。
這欺心兩個字對蘇陽來說,太過艱難了,聽著外麵百姓的呼喊,官兵們的吆五喝六,蘇陽心中就有不平,隻是他身份特殊,修為未成,又有氣運暴露,想要搭救一兩人,恐怕就要搭上自己。
“未下山時,你神意落落,舉止灑脫,這才下山兩天,怎麼就愁眉苦臉,唉聲歎氣了?”
寂靜的房間內,突然便有女聲傳來。
“春燕?”
蘇陽猛然睜眼,從床上一躍而起,瞪眼四望,便看到了在桌前坐一女子,雲鬢斜簪,柳眉杏眼,綠裙白褲,右手撐臉,顯然已來多時了。
“現在不叫人菩薩仙子,直呼其名了。”
春燕正臉不看蘇陽,扭臉一邊。
月光透過窗紙,將春燕的影子映在地上,而籠罩在這朦朧光亮中的春燕,也有著彆樣的魅力。
“你怎麼來這裡了。”
蘇陽滿是歡喜。
“廣平城郊橫死之人不少,全都無人收屍,我來看看裡麵有沒有你。”
春燕嘴角輕翹,含笑說道。
“我多會逃啊。”
蘇陽自嘲說道,在荒山之中,寶禪寺內,和春燕相處時間雖短,蘇陽卻也將春燕當做能說心裡話的人,此時春燕在側,蘇陽便將哀歎的事說了出來。
“你說我若是修行三五十年,道法成了,這鄭虎也就在人間為非作歹三五十年,到那個時候我去收拾他,是不是太遲了?”
蘇陽鬱鬱難平,說道:“此時他中了紅玉的丹毒,陰靈受損,腿上有傷,本來是收拾他的大好機會,隻可惜我這氣運定會引來禍端。”
白天的時候,蘇陽有些想要答應,非是貪圖紅玉表妹,就是想要一舒心氣。
紅光照定,紫氣纏身,秉承天運。
這等氣運到了鄭虎麵前,定要被看穿,不定有什麼禍端。
“小判官,陰陽判……”
春燕站起身來,在房內渡步,說道:“你說的這陰陽判鄭雄,他不單在人間擔任巡撫,在陰間更是閻羅王座前判官,位高權大,你實無法和他相鬥。”
陰曹地府的官職不單單是陰間之鬼可以擔任,陽間的人同樣可以擔任,隻要神魂強大,不少人均能走陰陽。
判官……
這職位給蘇陽潑了一盆冷水。
“至於你說的這氣運之事,倒並非不能遮掩。”
春燕畢竟是陰司出身,又跟在錦瑟娘娘身邊,眼界並非紅玉能及,說道:“你這氣運也是天子龍氣,能隱能顯,隻是你不得其法,據我所知,這五龍蟄法便能遮掩氣運,修行之後,這氣運便如同龍一般蟄伏起來,白茫茫一片,看了如同等閒凡人,唯有仙家法眼,才能看到這雲中電光,霧中紫氣。”
五龍蟄法?
這名字蘇陽知道,在《秘法要訣》裡麵記錄的有,傳說是陳摶老祖在剛得道時,有五條龍找陳摶老祖開釋道經,講解陰陽八卦至理,而後為了報答陳摶老祖,便將龍的服氣蟄伏之法如實相告,陳摶老祖將此法和以道經,予以訂正,直接辟穀,能夠一睡多年。
彭祖壽經八百歲,不及陳摶一覺眠。
秘法要訣中僅記載此法來曆,至於此法究竟如何,自是不知。
“仙子可知其法?”
蘇陽恭恭敬敬的對春燕躬身行禮。
“這法門我若傳給你,娘娘非剝了我的皮不可。”
春燕麵有難色,手中絞著手絹。
“仙子姐姐。”
蘇陽走到春燕麵前,說道:“這五龍蟄法是睡覺之法,我又不和你家娘娘睡一塊,她豈會知道我的法門,懇請仙子相告一二,勿用太多,隻要能遮掩我這氣運足矣,今後我若是有什麼好處,斷然不會忘了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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