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窗台外麵,也傳來了雞叫聲。
“時間不早了。”
顏如玉將已經修好的硯台放在蘇陽身前,說道:“白日我們若到白岩山,可要早些睡。”說著,顏如玉起身便往外走去。
走什麼嘛……
蘇陽目送顏如玉走出去,低頭看著石硯,這大半晚上,顏如玉僅僅修複了一個硯台,但眼前這硯台在蘇陽砍來確是沒有絲毫缺陷,這妙手修正之處,給這硯台更添幾分古色,比起這硯台未曾破損之前,都要更為漂亮。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
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這是顏如玉的先祖顏真卿寫的勸學詩,蘇陽記的清清楚楚,顏如玉從這房中走了,蘇陽則拿起紙筆,在這新硯台裡麵研墨,而後試試這新硯台中研出來的墨色,在紙上寫了一篇《大學》,方才收筆起身,將這硯台和筆全部洗過,吹了蠟燭。
清晨起來,顏如玉拿著已經審核過了昨夜沙福林所登記的名冊,昨夜送入陰曹地府多少人,有多少人有異常,有糾葛,應當陽間分割的,白紙黑字,全都寫的清清楚楚。
蘇陽審閱過後,便將這紙張放在一旁。
城隍廟裡麵有人照顧,蘇陽已經是能騰開手腳,這洗漱過後,便帶著顏如玉,兩個人離了城隍廟,向著白岩山而去。
蘇陽驅趕馬車,顏如玉坐在車廂之內,兩個人在這路上平平穩穩,所談的也都是詩詞文章,蘇陽雖然是穿越而來,在見識上麵能稱“博”,但在詩書上麵卻不成稱“精”,故此這談論詩句,還真不是顏如玉的對手。
“居然成此盛境!”
車隨路轉,蘇陽目光中看到了白岩山,頓時驚異。
這白岩山原本山中多有白岩,樹木不算十分茂盛,又經曆了一場地火浩劫,算得上是將這山從上到下燒了一遍,但是此時蘇陽所見,這白岩山方向鬱鬱蔥蔥,高樹密枝,將山中白岩遮掩的嚴嚴實實,目光所能看到,是山中幾道環路,正是原本蛇姥姥殞身之處。
山中有溫泉水,隱隱便有白煙升騰,讓蘇陽此時看來,前方如同是仙境。
這皆是觀世音菩薩造就之功,否則若靠大自然自行恢複,變成眼前模樣不知要耗費多少年。
隻是不知觀音寺重建沒有。
蘇陽看向山頂,在這青雲山附近有四大菩薩寺,分彆是觀音寺,文殊寺,普賢寺,地藏寺,在這些寺廟之中,文殊寺在深山之中,人去極少,地藏寺地理位置雖好,但入門有一壁畫,描述婆羅門女,光目女救母的事情,在這壁畫上麵刻畫地獄,栩栩如生,平常百姓看了膽寒,不敢去。
現在百姓去的最多的寺廟,是距離城隍廟不遠的普賢寺,不過普賢寺和尚一心清修,謝絕了不少香客。
但若觀音寺在這裡重建,沒有了蛇妖,觀音寺的香火必然是最旺的。
顏如玉在馬車裡麵輕輕掀起車簾,看了看這白岩山,又將轎簾放下。
“如玉,你覺得這般盛景裡麵,可會有仙人在裡麵駐足遊覽?”
蘇陽看著白岩山,問顏如玉道。
這些神仙們最喜歡的可不就是名山大川嗎?
“就算是有,人家也不會讓我們看到真容。”
顏如玉在車廂中說道。
驅馳馬車,一路走到了這白岩山下,到了一樹蔭之中,蘇陽拿出畫軸,將這馬車招了回去。
顏如玉立足在樹蔭下麵,舉目四看,在這路邊撿了兩塊石頭,看了後又將石頭扔在地上,對蘇陽說道:“在這山頂,一定有許多浮石,我們便去山頂,找最好的浮石……”
蘇陽自然是沒有意見的,這浮石是火山噴發之後,岩漿冷卻形成的物質,質地軟,比重小,能夠浮在水麵,在這古代的作用,便是用這浮石搓腳,或者用浮石煮水,蘇陽倒是不知道顏如玉拿浮石做什麼。
“若是用浮石,蜜蠟,鬆脂,槐花溶成一體,澆成蠟燭,這蠟燭能夠徹夜長明,便是點上一夜,所燒不過一寸。”
顏如玉對蘇陽解釋道。
“厲害厲害……”
蘇陽聽到顏如玉爆出的這種黑科技,隻能稱呼厲害,不知道這又是哪個本子上麵所記錄的,但蘇陽可以肯定,絕對不是郎玉柱家中藏書所記,若是有這秘法,郎玉柱不至於“一貧如洗”。
此時蘇陽和顏如玉所踩,均是蛇姥姥葬身之後化作的山石,在這山徑上麵並無雜草,道路乾淨,而在道路兩旁山花爛漫,穿梭在這般山中,極為舒心。
白岩山此時是有名盛景,更有各種百姓們所編的神話傳說,故此這上山的遊客極多,更有一些讀書人挽著衣袖,拿著棍子撐著上山,隻是要為這山做上兩首詩,如此能刻在山上,從而流傳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