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抬起頭來,正看上麵的業鏡。
上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蘇陽便看到了這一麵鏡子,當時所看這鏡子上麵滿是灰塵,故此等到考城隍的時候,蘇陽想到了王陽明的話,說出了人心應該時時擦拭,如此才能明亮照人。
而現在這業鏡對著蘇陽照射,蘇陽也抬起頭看著上麵業鏡。
清清澈澈,在這業鏡裡麵就倒映著蘇陽的身影。
“怎麼會?”
閻羅一看如此,頓時驚慌起來。
他拿著業鏡照人,本來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自從和單道士拜把子共謀大事之後,他設立考弊司,容許虛肚鬼王割肉,斂財,在陰司判案上麵也從心所欲,不拘法度,這種種罪孽,自然是業鏡所不容。
因此麵對業鏡,他心中惶恐,故此封了業鏡,任由這業鏡上麵落滿灰塵,此時麵對蘇陽,他是當真沒有什麼辦法了,這才想起要用業鏡對敵,隻要蘇陽心中有私,他就能夠引起鏡中業火,讓這業火燒在蘇陽的身上。
但是業鏡照耀著的,是蘇陽拚鏡淡定的身影。
這方麵,有蘇陽真心意,也有巧本事。
觀世音菩薩對蘇陽說過,要坦坦蕩蕩,直抒胸臆,隨處做主,立處皆真,故此這劈砍閻羅,是蘇陽直抒胸臆的事情,即便是這裡麵有一些個人關係,蘇陽也劈砍的問心無愧,這是蘇陽的真心意。
而巧本事在於蘇陽知道這東西。
聊齋李伯言篇目之中,陰司缺少閻羅,暫由李伯言來代替,在審案之中,李伯言看到熟人,心生袒護,這房梁忽然自動起火,陰鬼所說,閻羅不能有一絲私念,讓李伯言連忙凝神靜氣,方才讓火熄滅,繼續審案之時,一點包庇之心都沒有了。
看向業鏡的時候,蘇陽坦坦蕩蕩又平平靜靜,讓這業鏡所照圓瑩明亮,清澈若水晶,一點業火都不曾落下。
“哈!”
蘇陽轉臉一聲大喝。
閻羅心慌意亂,又受此一驚,業鏡操控有了岔子,自這業鏡之中出現熊熊業火,一下子便將閻羅燒灼,在這閻羅之後是這陰曹地府的黑白無常,牛頭馬麵,各個小鬼,一層層的業火燃燒起來,這業火混合閻羅殿內本來就燒灼的火焰,讓整個閻羅殿中煙熏火燎,簡直就是銅柱地獄。
“塌方式的作孽啊。”
手中提著青龍偃月刀,蘇陽心神肺竅點開,在這灼熱的閻羅殿中一切自如,此時一步步的走到了閻羅王的身前,看著閻羅王一身都是烈火,麵容扭曲,雙眼怒視蘇陽。
到了這絕路,閻羅王心中不是怕,而是怒。
都是此人,壞了他千秋大計!
青龍偃月刀直接劈下,蘇陽斬斷了閻羅脖頸,讓這頭顱高高飛起。
江湖上是有飛頭術,飛手術,但是在青龍偃月刀下,閻羅就算是有多少本事,都是空無,一刀之下,他必死無疑。
“按照扶南王的說法,你果然是有罪啊。”
蘇陽拿著青龍偃月刀,看著死不瞑目的閻羅。
若是中二一點,那就是:你最大的罪過就是得罪了我!
審視閻羅殿中,蘇陽看這閻羅殿中無常小鬼都在這業火灼燒之中不成人形,隨著閻羅死後,沒過多久這些無常小鬼,牛頭馬麵全都化為了一道道的黑煙,不成人形,這一鬨騰,也將閻羅的班底全都折了進去。
“怎麼又跑了一個!”
看了一圈,蘇陽並沒有看到單道士的身影,想來是適才業火燃燒,蘇陽斬殺閻羅的時候,他趁機跑了。
“留個活口也好,反正逃不掉。”
蘇陽一步步的走出了閻羅殿中,整個閻羅殿都是火海,而蘇陽走出來之後渾身上下並沒有半點灼燒痕跡,走出了閻王殿後,蘇陽眺望蒼穹。
急!急!急!
單道士的心中滿是驚恐,他苟在閻羅殿中慢慢發展,就是為了大業,沒想到自己拚命養起來的主子反手就將他們扔了,閻羅惹到了蘇陽更是一個難纏人物,現在他隻想要趕快逃走,再做圖謀。
渾身上下燒灼業火,單道士勉勉強強飛出了酆都鬼城,落地之後一陣踉蹌,而後抬步就跑,他雖說是道士,但改修另外一脈已經多年,體能超凡,此時就算被業火所燒也不礙性命,穿行在酆都城外的樹林裡麵更是身姿矯健。
如此在小樹林中急急而奔多時,單道士不經意間抬起頭來,但見陰間雲霧之中立著一隊天兵,在這天兵正中,則是關聖帝君立馬雲中,單手撫須,居高臨下,正在看著他。
“我命休矣!”
單道士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