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們家裡進來了鬼物?”
丁家的仆人開門後,聽著韓良在那裡胡言亂語,自覺莫名其妙,再瞧著韓良表情便尤為不善,說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剛剛才收了一百兩銀子,回頭還要搗亂說鬨鬼,這丁家的主人雖然仗義,但是下麵的這些仆人可都是有脾氣的。
“真的。”
韓良複述適才的一切,說道:“我們當真是看到了那個女子往丁家裡麵去了,丁家的門關著,但是她就是進去了。”
藥鋪掌櫃也走了上來,對著丁家家仆說了適才之事,但縱如此,丁家的家仆還是有些不信,讓蘇陽,韓良先在外麵等著,等他回去通報家中老爺,隻是回頭都沒有走幾步路,內宅的哭聲便傳到了這邊來。
“二公子死了!”
淒切的哭聲中,這個信息被傳達了出來。
整個丁府內部亂作一團,女人淒切的哭聲,男人嘶聲哭嚎,陣陣哭泣之聲傳來,還有管家擦著眼淚,從內宅走出來,指揮著幾個仆人去置辦喪事,看到了門口佇立的蘇陽和韓良皆陌生人,便前來接待詢問。
“你們說,我們家是進了鬼?”
管家年歲已大,心中知道這些神鬼避諱處,此時聽到韓良說起適才之事,又念及二公子剛死,眉頭皺起,自覺其中必有乾連。
“向來這些鬼物最善欺體弱多病之人。”
蘇陽瞧著管家,說道:“或許府中二公子的死和進去的鬼魅有關。”
管家聽了蘇陽的話,略有猶豫,片刻之後忽然說道:“公子,我需要勞煩你一事。”
“請說。”
蘇陽含笑應聲,這自出山來,蘇陽學佛學道,都是抓鬼的行當,對上這個女鬼也正是專業對口,隻要管家吐口,蘇陽就能進去將女鬼抓來,並且此時丁府二公子尚死不久,若是找來魂魄,興許還有複生可能。
“我想要借您的黑狗一用。”
管家對蘇陽說道:“這鬼既然能被黑狗所驚,若是黑狗進門,必有效用,並且相傳這黑狗血向來能驅鬼,我想要先取一點黑狗血……”
“汪汪汪汪汪!!!!!”
正在馬車上麵趴著,無精打采的黑狗聽到管家的話,對著管家連連吼叫。
好通人性啊。
蘇陽瞧了黑狗一眼,自覺這黑狗能聽懂人話,辨彆人心善惡,有不凡之處。
“它不同意。”
蘇陽指著狗說道,本來這條黑狗隻是蘇陽隨手所救,到了諸城這邊給他吃藥之後,就打算隨便安排一個農戶家養著就行,但是黑狗這幾番表現,讓蘇陽動了彆樣心思。
這狗好像很特殊。
正在管家猶豫的時候,房中忽然又有聲音傳來,隻聽是內院有人在叫“公子活了”,整個院落裡麵的哭聲減半,各種人都往內院二公子那裡湧去。
管家聽聞此言,喜不自勝,也沒有和蘇陽,韓良二人多說話,起身就往後院走去,這丁家傳到這一代僅有二子,長子已去,現在唯有二公子這一個獨苗,故此這二公子性命尤為重要,此時聽聞二公子又活了過來,讓管家聽了失態。
蘇陽見狀,便也跟在管家後麵,一路前往丁家內宅而去,韓良瞧見蘇陽如此,也在一旁跟著,丁家現在正是忙碌的時候,眼亂手雜,瞧見蘇陽和韓良是跟在管家後麵,大多數人皆以為是管家允許,根本就不多說,讓蘇陽和韓良順利的走入到了丁家內宅。
丁家是諸城這邊方圓幾百裡有名望族,這在前院穿堂,到了後院之中自然假山怪石,奇花異木,樓台回廊,在這後院裡麵點綴了樹石花竹之後,將整個後院分割出了空間,也造就了一幅幅美麗畫卷。
在這內宅裡麵又走了幾個小院,管家終究是在一處小院處停下,在這小院裡麵已經圍滿了人,其中有不少年輕女子,皆是丫鬟,現在還用手帕抹淚,而另外則有一些年長的人圍在裡麵,正關切的詢問二公子的現狀。
蘇陽在外打量丁家布局,隻見這山池建築,園藝雕刻無一不精,無一不美,再走到房內,看到這房中的花梨木家具,上麵皆有紋飾,有些鑲嵌著玉石,有些描著金絲……充分的顯露了官僚地主享受生活的極端頹靡情調……
也是進入房中之後,蘇陽瞧見了在床上躺著的二公子,眼眶發黑,麵色發白,渾身上下蒼白瘦弱,此時整個人窩在被窩裡麵,房中燒著木炭,焚著麝香,煙熏火燎,而他身體似仍在發寒。
“生老病死,本是常事,你們不必如此掛心。”
二公子躺在床上,眼中清澈,古井無波,這神態中頗有“定”“慧”,就像是一個有道高僧,看著床前的父母,嫂子,以及大小家眷,平靜說道:“生死之間走了一遭,我已經悟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