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那邊。
王舜英坐在當中,聽著韓忠良和列坐士紳們再說淄川情況,聽這些話中,和在淄川衙門所知無二,王舜英也能夠和他們捎帶著說上幾句話,氣氛也就越發的融洽起來了。
“王縣令。”
蔡瓜給王舜英端了一杯酒,臉上擠出笑容,滿臉褶皺,說道:“王縣令,你是來到我們淄川這裡的父母官,有一事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何事?”
王舜英放下酒杯,瞧著蔡瓜問道。
蔡瓜和韓忠良對視一眼,說道:“我的兒子蔡偉,現在年過十九,是國子監的監生,可謂是少年英才,而韓員外家中的女兒月蓉,長得是花容月貌,和我的兒子正好般配,我們兩個想要求縣令你來在中間牽頭,為我們兩個人完了這一樁心願。”
這年頭,國子監的監生是有錢就能進的,隻要“納粟”,就能夠成為監生,而這些納粟得來的監生,基本上鬥大字不識一升,三五個字放在一起,他們能認錯好一多半,完全可以說是豬八戒戴眼鏡冒充大學生。
王舜英聽聞如此,心中就有數,問道:“韓員外家中小姐芳名遠播,我也有所耳聞,隻是在我聽來,韓家小姐不是和周家公子定了婚約嗎?”
這其實也是韓忠良等士紳想要王舜英做的態度。
一邊是兩個士紳皆同意的婚事,一邊是依理來說不能反悔的婚約,看看這一個王縣令究竟有什麼選擇
“正是因此才要請縣令幫忙。”
韓忠良說道:“隻要縣令你一出口改判,那麼這一紙婚約自然無效了……”
王舜英聽著韓忠良的話,抬眼向著蘇陽這邊看來,隻見蘇陽饒有興致的正在看戲,根本沒有看他現在的處境。
坦言來說,倘若是在沒有經曆金哥兒之事前,王舜英來當縣令,就有著來撈錢的想法,那時候他來這裡,這種事情自然也就同意了,但是被金哥兒影響,王舜英對酒色財氣都看淡許多,很早之前的理想抱負反而是浮上心頭。
“不行。”
王舜英拒絕道:“這與理不合。”看著韓忠良,王舜英笑問:“韓員外是想要做一個嫌貧愛富的老泰山嗎?”
這等角色,戲文裡麵可是比比皆是,最後都被窮秀才逆襲了,而窮秀才睡他們的女兒還不供養他們,任由他們生活淒苦。
韓忠良聞言,臉上帶著薄怒,對王舜英說道:“王縣令,非是我嫌貧愛富,實則是因為這周家公子手不乾淨,前幾日他在我們府上吃一頓飯,隨後我們府上便少了許多東西,仆人們都說是他偷的,今日我差人去請他過門吃飯,管家看到他正在處理贓物,而偷的都是小女的東西,這種人,豈是良配?”
韓忠良輕輕拍手,正在台上的戲文一停,滿場的人都看了過來,隻見韓家仆人五花大綁的將周尚青押了上來,而在一旁還有一個仆人,手中端著盤子,盤子裡麵放著的袋子,正是白日韓月蓉托玉香交給周尚青的錢囊。
“這是人贓俱獲。”
韓忠良對王舜英說道:“縣令大人,你看那個錢囊,裡麵都是小女之物,這個書生他就是一個賊呀!”韓忠良看向周尚青的眼神非常失望,在之前他隻是動搖,卻並未悔婚,但今日管家抓到了周尚青“偷錢”的事,韓忠良不再動搖了,他要徹底的撕了這一紙婚約。
“我不能將我女兒嫁給一個賊。”
韓忠良說道。
周尚青麵紅耳赤,卻顧忌韓月蓉名節,無從爭辯。
蔡瓜在一旁咧嘴大笑。
“是你!”
忽然有一聲大喝,讓眾人皆看了過去,隻見慧勝和尚雙眼圓瞪,正看著蔡瓜,喝道:“好賊人,你可還記得柳溝寺之事否?”
此言一出,蔡瓜神情立變,驚慌的看向慧勝和尚,之前他在後麵威逼周尚青就範,而後慧勝又去了靜室用素齋,蔡瓜不知有柳溝寺的和尚在側,現在忽然跳出和尚,又問柳溝寺之事,讓他心慌膽戰,連忙問道:“你是誰?”
“小僧慧勝!”
慧勝和尚咬牙切齒說道:“當年柳溝寺之事,就有你的參與,其他人我可能說不真切,但是對你始終念念於心,你這身材我一眼就能認出來!當年就是你殺了我師傅!”
在場眾人全都看向了蔡瓜。
蔡瓜坐在那裡,忽然被人戳破,他忽然感覺嘴笨舌拙,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哈哈哈哈……”
蘇陽坐在那裡笑了,看著韓忠良笑道:“韓員外,你不想將女兒嫁給賊,卻想要將女兒嫁給賊的孩子呀……他們兩個皆是賊,一個偷心,一個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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