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土了怎麼還在他麵前?
這一句話剛要喝問出口,但是瞧著管家那煞白的麵孔,顫抖的身體,忽然之間一股涼意從心頭傳來,讓他整個頭皮發涼,身上的汗毛一陣陣炸氣,並且蘇修文在背後似乎趕到了一絲絲致命的寒意。
兩隻手放在了蘇修文的頭頸上麵,僅此一方,就讓蘇修文感覺脖頸像是被蠶繭束縛一樣,渾身上下都無力反抗,而後感覺血腥氣從喉間湧出,而他的整個腦袋也隨之逐漸的轉了過來,正看著孫海的麵孔,接著就又被轉了過去,如此連續幾圈之後,蘇修文的頭便掉了下來。
殺掉了蘇修文之後,孫海對著蘇修文的脖頸吸了兩口,走到了管家身前,噗的一聲,將這鮮血噴了管家一臉,勁力直破窗紙,管家在這一吐之後,直接便暈死過去。
此時蘇陽坐在客棧裡麵,瞧著外麵的一切,在蘇陽的身邊默立一個男子,此人身穿紅色圓領袍服,正是淄川當地的城隍,在察覺到了此地又有鬼魂害人,立刻就帶人趕了過來,想要將這害人的冤魂緝拿歸案,卻被蘇陽攔在此地。
“劫財者誅,殺人者抵,此是理所當然。”
蘇陽對著城隍說道。
像蘇修文這種人,仗著自己手中權勢,輕易翻轉一個家庭,讓被害者吞聲,遇難者泣血,而他好端端的坐在家中,以旁人骨髓,供自己湯鼎,此等人物,蘇陽可不會任由他在人間繼續造孽。
“孫海並非他害死的第一個人,為何你就不動他分毫?”
蘇陽質問城隍道。
城隍站在蘇陽背後,冷汗淋淋,不發一言,近兩日在淄川死去的冤魂直接便進入陰曹地府,如此才讓他這個城隍自覺不對,料想城中有大神通者潛伏,此次再有冤魂作孽,連忙就來,不想正撞對方箭頭上。
一個閻羅令,已經說明了此人的身份。
那第五殿主閻羅令的人,是第五殿曾經的代理閻羅,是轉輪王府的女婿,在陰曹地府雖無神職,卻和十殿閻羅關係不錯,關聖帝君對此人也極為青睞,這等人他怎麼能惹得起?
罵什麼就在一邊受著吧!
“言者哀哀,聽者聵聵。”
蘇陽瞧著城隍說道“作為一方之神,你可並非是隻吃香火的泥坯,為何就對百姓冤情如此淡漠?城隍職位太繁重了?”
城隍的額頭上麵更是流下汗水。
“孫海說,他是被無賴馬孩誣陷,你要查查,縱然是壽數未儘,不當就此而死,也應當給他警醒警惕,削福消祿,這昭昭之禍,冥冥之罰,讓他在人間便償還惡孽。”
蘇陽乾脆便將自己的要求說給了城隍。
曾經專職做過城隍,蘇陽懂得城隍神權,此時給他命令也不算讓他越過神權做事。
城隍聞聽此言,連忙安排下去。
曆經了一夜的動亂,此時天已經蒙蒙將亮,正在家中睡覺的馬孩在迷迷糊糊被兩個人抓了起來,走在外麵,隻見天色清冷迷蒙,街上人煙冷清,而這兩個差人抓著他一直到了攤上,伸手便將他往掛著的半扇豬肉上麵推去。
馬孩此時尚不懂得怎麼回事,隻感覺身體一擠,便進入到了豬肉之中,整個人和豬肉合而為一,過不多久,街上就出現了買肉的人,馬孩身在豬肉裡麵,屠戶每割一刀,馬孩就疼痛一陣,遇到一些添肥搭瘦的,更是被刀割起來不停,讓馬孩在豬肉裡麵疼痛難忍,偏又叫不出聲。
一直被切割到了辰時,馬孩方才從攤上脫身,沿著路便往家中走去,在半道裡,看到了一個人對他怒目而視,在那個人的後麵,則是蘇府的蘇老爺,管家兩個人垂頭喪氣的。
馬孩惦念著回家,也沒有去觸黴頭,一直回到家裡,方從床上爬起。
“馬孩……”
鄰居家的老頭提著豬肉,從攤販上麵回來,對著馬孩叫道“蘇老爺死了,你去不去?”
“閉嘴!”
馬孩對著鄰家老頭叫道“你買個豬肉挑肥揀瘦,嘰嘰歪歪,又是添二兩,又是要肥肉,又要剁成肉沫,沒完沒了,你煩不煩!”
就是這鄰家老頭讓他吃了很大的苦。
“唉?”
鄰家老頭愣了,隔牆喊道“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
馬孩氣衝衝的叫道“我就是掛著的豬!”一大早上,讓他受了一個淩遲的酷刑,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感覺渾身抖疼,回頭又想到了在路上碰到的蘇老爺和管家,忽然間馬孩感覺大熱天的渾身發冷……
那對他怒目而視的,正是他誣告的人,而他被掛在豬肉裡麵,莫非是鬼神的懲處?
s馬孩的故事是聊齋邑人。補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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