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眺望瀛洲湖島的另外一側,那裡停著幾個樓船,那邊的人正在搬運東西,疑惑問道。
“煙花。”
蘇陽慧眼達觀,一眼便看的清楚,側耳又聽,說道:“那邊的人說,這些煙花是顧巡撫訂做,等到文會結束的時候,就在這小瀛洲上麵燃放,除了在這裡的煙花爆竹,晚上這裡還要舞弄燈火之龍……看來顧巡撫對這一次盛事耗費了不少心思啊。”
“倒是熱鬨!”
梅香聽到這些,甜甜笑道,她若是待在家裡,就錯過了這一番熱鬨。
錦瑟手中揚起折扇,對蘇陽笑道:“蘇公子,你我當日的賭約可曾記得?”
蘇陽自然記得,當日蘇陽和錦瑟聽到了顧巡撫的女兒顧寶珠和杭州第一才子杜康恩的事情之後,當時兩個人立一賭約,便是賭杜康恩和顧寶珠兩個人究竟能不能成。
錦瑟樂見其成,蘇陽卻說兩個人之間缺少一場磨礪,多半不成。
“他們兩個若是成了,那就是我贏了。”
錦瑟看著蘇陽笑道:“我若是贏了,你就要依我一件事情。”
“平日裡哪件事我沒依從你?”
蘇陽搖頭說道:“你換個有難度的。”突然之間說要依從一事,裡麵必有蹊蹺之處,蘇陽隨便就岔開了這一點。
“不一樣。”
錦瑟看著蘇陽,小聲說道:“你若是贏了,我也依從你。”
“……”
蘇陽觀瞧錦瑟,此時錦瑟雖穿男裝,但燦然炫目,皎皎自潔,看的蘇陽心中大動,一口答應,說道:“好!”隨即又看向了岸邊的煙花,端莊做派,一如賈政老爹,說道:“炮竹一響而散,不祥之兆已有……”又看向錦瑟,笑道:“非是我一定要贏你,是我不信杜康恩能壓的杭州仕子們不出頭。”
錦瑟對蘇陽笑了一下。
小瀛洲裡麵山水自是景致,隻是往來行人不少,三人也沒有立刻就往廳房裡麵而去,而是在小瀛洲裡麵肆意閒遊,觀瞧小瀛洲內景色布置。
時近正午,天上的雲氣緩緩而散,四下裡便的明朗,陽光透射水中,再生縷縷寒煙,小瀛洲裡麵空靈澄澈,恍若仙境。
“呀,先生,您竟然在這裡!”
迎麵走來了一個書生,看到蘇陽之後,連忙對蘇陽躬身行禮,恭敬的看著蘇陽。
“你……”
蘇陽瞧見這個書生,恍惚間想到了年前去金陵的路上,那一個在船上背誦楚辭《遠遊》的書生,這個書生姓李,名牧亭,曾經因為給知府的女兒傳達戀情,更是上門提婚,被知府下獄革了功名,當時在船上一心背誦《遠遊》,隻想要避世修仙。【第一卷一百八十一章】
當時李牧亭詢問自己先生天地如何,而先生說了聊齋《雷曹》之事,那時候蘇陽予以反駁,說了世界的真正模樣,隻是說到了引力吸附的時候,呼喊了張老相公,由水下而進金陵。
自當日一彆,忽忽已經一年,李牧亭看到蘇陽,仍舊是一眼就認出了蘇陽。
“你也在這裡。”
蘇陽看著李牧亭,看他衣衫整潔,儀態非凡,精神氣度截然一新,笑問道:“可是從了修仙之願?”
李牧亭聞言搖頭,說道:“不僅息了修仙之願,更是絕了科舉之願,這一年來,小子已經成婚,非是知府家的勝仙小姐,而是杭州城的漁家姑娘,現在的牧亭是一碌碌商賈,充實滿足。”
說起往事,李牧亭坦坦蕩蕩,說起自己從仕子變成了商賈,李牧亭仍舊坦坦蕩蕩,他的心已經安放下來了。
“好,好。”
蘇陽看著李牧亭神氣滿足,連連點頭,說道:“知足常樂。”瞧著李牧亭如此,又問道:“你既然無心科舉,來這裡做什麼?”
李牧亭自是笑道:“詩書文墨,牧亭終究是懂些的,去年牧亭在揚州也有才子之名,和勝仙一如杜公子和顧小姐……並且今日這番盛會,牧亭非來不可。”言語中似有難言之處。
“為什麼。”
蘇陽瞧李牧亭神色,知道有隱秘處涉及文會,暗運梵音,隨心探查,想聽點隱秘。
“我是杜公子的槍手,我若不來,杜公子就完了……”
李牧亭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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