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瀛洲煙波蕩漾,空明澄澈。
蘇陽帶著錦瑟梅香,再度見到了梁老爺,梁老爺連忙拉著身邊的人開始介紹,一個是侯潮門酒鋪的李老板,一個是清波門外的王掌櫃,一個是錢塘門外的董掌櫃。
這三個掌櫃也是兒子在這裡參加文會,他們則是來到這邊觀望演出。
蘇陽和他們依禮見過,也就一並坐了下來。
“董掌櫃你家是開書鋪的?”
落座之後,蘇陽詢問董掌櫃,適才梁老爺介紹的時候,說了他的行業。
“都是家中祖業。”
董掌櫃四十來歲,聽到之後慚愧說道:“某家不過是守著祖業,虛度日子罷了,不值一提。”
蘇陽眼光看著董掌櫃,笑問道:“董掌櫃,我若是要出一本書,不知你能否幫忙印刷出來?”蘇陽仍在想著出書之事。
董掌櫃瞧向蘇陽,笑了一笑,說道:“公子,當今之世,時局混雜,因書獲罪的人不在少數,文中若有不妥當之處,不僅禍及己身,更是危及旁人,我家中雖有印刷之物,卻也不動很長時間了,公子若想出書立言,怕是要找旁人了。”
董掌櫃說起話來有條有理,不慌不忙,蘇陽聽了之後自也點頭。
“唉,不對呀。”
清波門的王掌櫃看著董掌櫃說道:“前兩天早上的時候,我看到你帶人從清波門那裡搬回去那麼多紙,不是用來印書的?”
“咳咳……”
董掌櫃聞言咳嗽兩聲,說道:“都是廢紙,買來糊牆的。”眼見王掌櫃還要說話,董掌櫃伸手一指,說道:“已經開場了,我們看文會吧。”
眾人目光看向了場中,蘇陽瞧見這文會上麵開場表演的三個人,居然是李守和,李存興,李信榮這祖孫三個,三個人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演變戲法,手中東西忽隱忽現,更有口吞刀劍,鼻孔穿蛇這些戲法,看的讓平常人提心吊膽,等到三個人表演過後,場中的人一致叫好。
李信榮在告退的時候,目光一直向著樓船裡麵觀瞧,希望能夠再看一眼顧寶珠,隻是深閨中的小姐,豈是他能夠隨便眺望得見的?
“走吧……”
李存興牽牽自己的兒子,說道:“今日我們在這表演賺到的錢,已經能給你娶個媳婦了。”
他們三個人本來在街頭賣藝,後來聽到了文會那裡要找表演之人,李守和拿著蘇陽給他的銀子找了差役疏通,果然是來到了這裡,適才他們更是拿出了畢生的本事,賺取了百兩銀子。
這些錢不僅能給李信榮娶媳婦,更能夠讓他安家落戶了。
蘇陽看向錦瑟梅香,瞧見她們兩個對於這些戲法也看的津津有味,此時兩人小聲談著戲法之中的關竅。
等到了三人戲法結束之後,便自有人出來主持大局,而後宣讀文會開始,因為這裡的仕子人數太多,故此要通過幾輪篩選,看看最後有誰能夠站在顧巡撫的身前。
一張張的文卷發了下去,蘇陽看到這一切,感覺就像是考試一樣,並沒有喜聞樂見寫詩作對,震驚一群人的場麵,讓蘇陽看了頗感無聊。
“這一次能站在最後的人,必然是杭州第一才子杜康恩了。”
董掌櫃看到已經開考,對著身邊的人說道:“我們這些來參與的,都是陪跑的。”
在場的人,除了蘇陽並無子嗣,他們這些人都是因為孩子在這裡,故此來到這裡看個熱鬨,瞧瞧自己的孩子每天用功讀書,究竟能夠進入第幾輪,而頭籌這一點,近乎全杭州的人都知道,這是被杜康恩預定的。
“怎麼這麼大羊膻味?”
梁老爺嗅到膻味,好奇的向著外麵看去,看到四下裡並沒什麼人料理羊肉,驚奇說道。
“梁兄,低頭!”
董掌櫃扯了一下梁老爺,說道:“聞到羊膻味,不要東張西望,如果被羅刹鬼盯上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