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陽並沒有直接去驚擾古直,而是向著宗家莊裡麵走去,直接就往鬨狐狸精的那一戶人家而去。
這鬨狐狸精的人家有三間房屋,儘皆都是當地的土木結構,窗子是用紙張糊著,蘇陽和春燕兩人到了窗外,隔窗而望,正看到了在這房間裡麵,躺著一個書生,這個書生神虛體弱,癱在床上,而就在書生窗前不遠,進來了一個女子,看麵貌是十分豔麗,瞧著書生神虛體弱的模樣,便從袖子裡麵拿了一個橘子,向著書生湊去。
“嗖……”
房間裡麵憑空就刮起了旋風,這十分美麗的女子被這旋風一引,整個人就掉落到了窗前的壇子之中,在這門外原本就站立幾個人,此時見狀,連忙衝入到了房屋裡麵,將手中的盆子扣在了壇子上麵,從袖子裡麵拿出符咒,貼在了盆子上麵。
狐妖被困,這狐妖隨身所攜帶的橘子也就散落一地。
“就是這個狐狸在作怪!”
書生的家人見此,恨恨說道:“湘兒,你在這裡躺著,我這就去燒開水,把這壇子放在開水上麵蒸煮,不過一時三刻,就會化為飛灰!”
對於這個害了他家兒子的狐妖,家人自然有說不出的憤恨。
用壇子裝狐妖,用水煮煉化,這在聊齋裡麵是有記載的。
聊齋《狐入瓶》中講一個故事,說是一個婦人被狐狸所迷,不能驅趕,但是在門後有個瓶子,每一次這個婦人的公公來到了這裡,這個狐狸就會進入瓶子裡麵,婦人心中有數,等到有一個公公來此,狐狸逃遁,婦人就用棉絮塞了瓶子,將這瓶子放在湯中煮沸,最終將狐狸煉化而死,待到拔出瓶塞的時候,裡麵不過是血數點,毛一堆。
現在書生家人所用的法門,顯然也是這等法門。
蘇陽在外麵看著壇子盆子上的符篆,對春燕笑道:“我說古直怎麼不出來降妖伏魔,原來他是寫了符咒在試驗。”
當初在杭州西湖,古直用那洛六法和蘇陽交換了道經,因此蘇陽會了西土佛門的功夫,而古直也會了道家的符篆,現在的古直,就是在用道家的符篆降妖。
“相公,相公……”
就在這壇子裡麵,狐妖的女聲不住呼喊,說道:“相公,救救我,不要讓水來煮我……”
“相公,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你……”
“相公……相公……”
女子在壇子裡麵呼聲甚是悲哀,而在此時,書生的家人都往外麵去燒水加火,唯有書生一個人在床上躺著,看著滿地的橘子,書生忽然起身,將盆子壇子上麵的符篆撕下,然後將盆子打開。
房間裡麵升騰了一陣煙霧,在這煙霧之中,適才的女子顯出身來,遍身虛弱,直接跪在地上,看著揭開符篆的書生,悲哀說道:“我多年的修行將要功成,現在近乎全部化為塵土,相公,你是一個仁義之人,今後我必定要報答你。”
狐妖說完,化為了一陣旋風,從這房間裡麵穿屋而走,從蘇陽和春燕身邊而過,留下了一陣香風。
書生在這房間裡麵,此時一摸頭上的虛汗,整個人癱倒在了床上。
“湘若,湘若……”
書生的家人走了進來,看著床榻上麵已經昏倒的書生,又看著已經打開的盆子壇子,怒聲說道:“這法師給的符篆根本就不頂用,可憐我兒,又被這個妖怪給害了!”
進來看到現場的人,自然就有了這樣的誤會。
“是你的兒子主動將盆子打開,將狐妖放走的。”
蘇陽走進門來,作為一個目擊者,這個時候自然要解釋一下。
書生的家人看到了蘇陽,上下審度,問道:“你是什麼人?”
他們的宗家莊裡麵,可沒有這一號人!
現在的流通並不發達,每家有多少人,每戶人什麼樣子,他們在村子裡的都清清楚楚。
“過路的人,來找古直法師。”
蘇陽麵對書生家人的冷顏,依舊笑道,伸手握住書生的胳膊,拔了脈搏,看著書生家人說道:“你們叫他湘若,他可是宗湘若?”
書生父親看蘇陽這般自來熟,又覺蘇陽來曆不明,冷聲說道:“他長在宗家莊,自然是姓宗的,姓不了旁的。”
宗湘若啊。
蘇陽看著床上的書生,又看了地上的壇子盆子,想到了這裡是浙江湖州,又是宗湘若,又是壇子盆子,蘇陽已經知道,他又走入到了聊齋故事之中。
荷花三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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