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蘇陽瞧撫軍狼狽模樣,笑道:“若是你覺得冤枉,我們不妨在這裡開一個訴苦會,問一問這裡的士兵士卒可曾被你折磨?”
開訴苦會,正是整理軍紀的第一步。
“可以,行啊……”
撫軍對此倒是答應了,他在這軍中時間已久,帶出來的士兵們個個怕他,可不敢輕易的說出他的不是,對於蘇陽所說的訴苦會,他倒是一點不怕。
“召集人吧。”
蘇陽任由撫軍召集士兵,看著吊在梁上的劉圩,雙眼一凝,正在那裡吊著的劉圩便滾落在地,渾身痛的讓他直欲昏倒過去。
“你可敢拉著他的魂魄,前往東嶽冥司?”
蘇陽看著劉圩問道。
劉圩聽到蘇陽所言,雙眼茫然,片刻之後,就明白了自己的命運,在廟宇裡麵,他的心臟被掏出來的那個時候,他就應該死去,現在之所以還苟活著,隻是因為當今陛下先放了他一把。
他還是要死。
“我……願意!”
劉圩點頭,握拳,咬牙說道。
他是一個惡人,撫軍是一個大惡人,如果能夠在黃泉路上,還有撫軍這樣的人渣來作伴,劉圩還是能夠接受的,至少路上有個消遣。
蘇陽點點頭,對於劉圩的表現還算滿意,目光看向外麵,這時候撫軍已經將人給聚集了起來,當前府邸裡麵所有的人聚成一團,也是黑壓壓的一大片,隻是在蘇陽對他們說了什麼是訴苦會之後,這裡的人一言不發,個個低頭,不敢吭聲。
“哈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候,翩翩攜帶著一個穿紅衣的女子一並來此,看到蘇陽之後,翩翩直笑,對蘇陽說道:“倒是巧了,我這妹子這些時日,一直都在撫軍的府中,和一個木匠媾和,以此來適應為人的法門,對於這府中的事情,我這個妹子倒是看的清清楚楚,酉娘,不如就由你來說吧。”
這紅衣的姑娘就是酉娘。
蘇陽目光看向酉娘,心中卻不期然的想到了一個故事。
聊齋《馮木匠》。
這個故事講得是撫軍周有德在改創故藩邸為部院衙署時候,有一個木匠也在這裡住宿,然後木匠看到了一個紅雞,這隻雞子飛到了地上,而後不久,木匠看到了一個十六歲的少女,他當是彆人的相好,但是這少女卻找到了他,兩個人頓時遂於寢處。
等到這邊的工程做完,女子跟著馮木匠回到家裡,仍舊是晚上來此,兩個人一連數月,馮木匠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被掏空,找神婆幫忙也毫無作用,直到女子找到他,說緣分儘了,兩個人的姻緣才斷,從此之後,女子也沒有再找過馮木匠。
看來這個故事,就是酉娘在榨乾馮木匠,然後適應成人的故事。
而馮木匠,應該是因為木匠的緣故,才會讓酉娘對他另眼相待。
隻不過這個故事中的撫軍周有德,在曆史上麵確有其人,打吳三桂的時候,也打出過戰績,和蘇陽眼前的殘暴撫軍並非一人。
“你三天之前,剛剛鞭打了那一位士兵,將他的手指都給打斷了,四天之前,你將這一位的牙齒都給打掉了,讓他拿出錢財,你才饒過人家……”
酉娘站在當場,一言一句,將她在這府中這段時間,看到的一切細細給蘇陽說了出來,這一言一句,也在點動士兵們的怒氣。
“現在陛下都在這裡,你們心中有什麼怨氣,自然應該說給陛下,讓陛下來為你們做主。”
翩翩對士兵們說道。
原本一直在擠壓的怨氣驟然被點,終於是有士兵上前,對著撫軍說起了撫軍對他的罪責,說著撫軍這些年來對他的種種折磨,說完之後,對著跪在地上的撫軍就是兩腳,直將撫軍踹的嘴角泛血。
而這種行為,讓士兵們徹底燃了起來,對蘇陽說起了這些事情後,同時對著撫軍拳打腳踢,將一直以來,他們飽受撫軍的所有壓迫全都釋放了出來。
“很好,很好。”
蘇陽見此,接連點頭,對他們說道:“在這軍中,還有誰這樣對你們,你們可以一並說出來,將他們的罪責都給交代了,今天在這裡一並處置。”
吃空餉的事情,是軍中上上下下的事情,隻要是軍中掛職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沾點,現在蘇陽既然來此,就要將這一切都給翻過來,將這裡的軍隊立起來,才能夠讓這些軍隊保護百姓,在今後對付各種地主。
“兄弟們!”
撫軍咬牙站起身來,詔令士兵,說道:“你們都是我的兵,而眼前這個人並非是什麼陛下……”
“啪!”
話未說完,撫軍就挨了一耳光,是有士兵直接將他打趴下來。
蘇陽周身自然散發的氣度,讓這裡的士兵們自然而然就相信了蘇陽的身份,對於蘇陽要打倒撫軍,他們這些受到撫軍百般迫害的士兵們自然是讚同的。
“冤枉,冤枉啊陛下……”
撫軍見硬的不行,連忙對蘇陽求情,隻願讓蘇陽能寬限他一點時日,讓他能夠運作,然後再行分說。
“這門外有一個石鼓,正是撫軍立的,聽說隻要是冤枉的人在那裡敲鼓,就能夠讓裡麵的人聽到。”
蘇陽對在場的士兵們說道:“你們將他架出去,你們訴一次苦,說一件事,就讓他用拳頭狠狠敲鼓,如果我聽到聲音了,那就是他冤枉了,如果我沒有聽到聲音,那就是沒冤枉他。”
這正是撫軍對李賀的戲碼,蘇陽現在隻是用在了撫軍的身上而已。
這話說完,周圍的士兵們一並上前,拉扯著撫軍就往府邸外麵走去,早先他在這裡使用職權,立下的石鼓尚且豎著,而撫軍隻是血肉之軀,真正讓他麵對石鼓的時候,也終於讓他品嘗到了過去濫用職權,所說的一切不合理之事有多離譜了。
“敲!給我用拳頭狠狠的敲!”
在士兵的一腳下,撫軍終究是緊握拳頭,對著上麵狠狠砸去,隻聽哢啪一聲,在那石鼓上麵出現了一個殷紅的拳印。
“聽不見,根本聽不見……”
士兵們再次起哄,逼迫著他繼續往上麵狠狠的砸,而在濟南城百姓的叫好聲中,撫軍隻能揮著拳頭,繼續往上麵砸出另一個血紅印……
在府中的蘇陽見此搖頭,這活閻王要和他校校本事,但顯然他的本事遠遠不夠,兩個人這一碰,就知道誰才是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