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粒子漲價?”楊文東立刻重視起來,如今自己的主要產品,除了便利貼,其他幾樣可都是依賴塑料的,便問道:“為什麼漲價,國際石油漲價了?”
“國際石油並沒有漲。”魏澤濤回答說道:“油價已經很久沒有變動了,而且如果它變動,那必然會影響太多的東西價格了,特彆是香港這樣的進口型城市。”
“那就是說,是這幾家貿易商聯合漲價?”楊文東有了自己的猜測。
在第一次石油危機之前,國際油價都是被石油七姐妹為首的壟斷石油集團所控製,中東那幫王爺還是挖油的打工仔。
為了獲取最大收益,壟斷石油巨頭們都是壓製石油的價格,因此,國際石油價格在很多年內都很穩定,除非產油國或者像蘇伊士運河這樣的核心交通要道出現問題。
魏澤濤點點頭說道:“是的,我也這麼懷疑,他們在2年前,塑料花火爆的時候,也做過類似的事情,集體漲價。
不過塑料花的原材料算是高端塑料粒子,因此,他們那時也就是隻漲了高級的塑料粒子。
但這一次,是全麵的漲價。”
“難道是因為我們的需求量大漲,所以他們想從我們身上吸點血?”楊文東想了想,問道。
魏澤濤點點頭說道:“很有可能,我們的幾款塑料產品,對塑料粒子的需求量非常高,按照目前的趨勢來看,未來需求量會更大。
這些洋行壟斷了塑料粒子的供應,看到我們有了這個規模,那肯定也是想趁機賺一筆的。
估計是不好單獨對我們漲價,所以就全麵提高價格了。”
“嗯,很合理的推測。”楊文東點點頭說道:“香港的很多工廠,就是被這前後的洋行,壟斷了原材料供應與銷售渠道,折騰了好多年都發展不起來。”
不僅僅是香港,很多本土沒有資源的地方,發展工業,就容易陷入這個困境,如前世的越南。
隻要生意有了起色,客戶端拚命壓價,供應端拚命漲價,硬是將血吸到你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為止。
唯一的辦法,就是產業升級,掌握技術,才會有話語權,但這個難度太高了,二戰之後的曆史上,也就中日韓等少數國家算是真正成功了。
“是的。”魏澤濤說道:“這讓我想到了一個方法。
我們的船為了會送行李箱去日本或者美國,那也可以運塑料粒子回來,按照重量來看,還可以運的更多,說不定還能賣給其他工廠,一舉兩得了。”
“聰明!”楊文東笑了笑,說道:“你是想跟這些洋行反過來搶生意了?”
“我這也是順便而已。”魏澤濤笑說道:“這些洋行仗著壟斷供應渠道,可是目中無人的,把我們當做一般的待宰羔羊了。
原本我們也不想搶他們這種生意,但現在是他們逼我們的。”
楊文東點點頭,問道:“那前年的漲價,後來是怎麼處理的?”
“沒處理,各家也隻能認命。”魏澤濤搖頭說道:“也隻有我們這種采購量大的,才有可能單獨從海外采購,規模小自己折騰反而更貴。”
“嗯,也對。”楊文東點點頭。
大型工廠,可不會接小單子,就如同長興實業,也不會專門跟私人交易便利貼,曾經單獨聯係的香港市場,在規模變大後,也就交給老朋友趙成光了。
隨後又說道:“這樣做可以,在黃埔或者九龍倉碼頭附近,買幾個貨倉,以後就專門存放塑料粒子。
另外,再成立一家進口貿易公司,我就是要玩死那群英國鬼佬的洋行,香港這邊需要進口比較多的工廠材料,以後都可以涉及。”
貿易公司賺不賺錢不重要,但怎麼著也不能讓自己被本土的癟三公司給鉗製了,而既然做了這件事了,那自然要順便搶一搶他們的生意了。
魏澤濤笑說道:“好的,我們有了船、再有自己的貨倉,肯定能夠把成本降到極致了。
那些洋行貿易公司,可沒這個能力,他們即使有錢也不敢這樣投入。”
“當然,我們的船也就是能順便帶貨回來罷了,不然你讓我為了這個事去買船,也不太可能。”楊文東搖搖頭說道。
“是的。”魏澤濤點點頭說道:“那我就讓美國那邊的同事,在洛杉磯尋找塑料粒子的賣家,準備好囤貨了。”
“行。”楊文東答應下來,隨後道:“從供應鏈的成本控製來講,我們現在這樣做,的確也能降低長興實業的采購成本。
不過想要做到最好,還是得控製塑料粒子本身的成本了。”
“楊生伱想做塑料粒子?”魏澤濤驚訝問道。
楊文東問:“香港能做嗎?”
“基本上不可能。”魏澤濤說道:“除非做那種回收塑料,再打成粒子,可這種基本上都是低端塑料。
正常的塑料是從石油分離過程中提取出來的,這需要擁有石油產業鏈的,這是重投資、重汙染、高能源消耗、高水消耗的產業,香港不可能做的了。
就算我們真的投資,跟膠水工廠一樣什麼都進口,那也隻能做出一家小工廠,就單價來說,是遠比不上膠水的。”
“這種產業,做不大的確沒意義。”楊文東點點頭說道。
這個世界上最賺錢的生意,就是低價傾銷,而這個前提就是規模。
當彆人有非常大的規模而你沒有,那就會被卷死,前世一個簡單的蛇皮袋、化肥中的尿素很多國家能輕鬆做出來,但沒規模就做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