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說道:“爹地,這幾天各個分行一直在擠兌,所有職員都已經在儘力的勸導來取錢的,可沒有什麼效果。
我們的工作人員,也在儘量的降低給用戶取現的速度,可來的人越來越多,我們籌集的2000萬港元,快花完了。”
“快花完了?這可是2000萬港元?”廖寶珊一臉不可置信。
在今天的香港,2000萬港元就是一筆巨款,巨大到讓很多人無法想象,就算是他,也是花費了很大的人情,從其他銀行、商界朋友手中拆借才湊齊的。
原本以為至少可以支撐一周以上,想不到三天不到就沒了。
廖烈文也有些驚懼,道:“我也沒想過會有這種情況出現,這幾天,差不多有一兩萬人,來銀行取錢,少的幾百,多的幾千上萬;
雖然每一筆都不多,可這數量太多了。
而且就在剛剛,很多公司業務的大客戶,也過來催債了,他們應該也是知道一點內幕消息了。”
不僅僅是廖創興銀行的人,就是外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擠兌,規模如此之大,誰都心悸。
更不要說,如今廖創興銀行內部現金流快沒了,各個分行知曉的人太多了,這消息根本瞞不住,彆說一些政商界大佬,馬上就是普通人也會知道了。
廖寶珊頓了頓,道:“我跟他們都簽了擔保協議,應該沒事。”
“沒用了,爹地。”廖烈文搖頭說道:“什麼協議在這種時候都已經沒用了,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真的沒錢了。
再這樣下去,各個分行就必須要關門了,一旦這樣,我們廖創興銀行就完了。”
沒人經曆過這種事情,但誰都知道,一旦拿不出錢給存戶,那後麵還會麵臨更蜂擁的擠兌人群,而廖創興銀行,也完了。
廖寶珊點點頭,深歎一口氣,說道:“好,我現在就電話其他朋友,從他們那緊急籌款,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再說。”
說完,他便緩了緩心神,拿起了身邊的電話,撥打了起來.
就這樣,一個小時過去了,廖烈文的心也逐步的墜入了深淵。
因為剛剛他父親打的每一個電話,都被拒絕了。
“嘭~~”廖寶珊很是憤怒的將整個電話都給摔到了地上,整個人的臉色鐵青,還在發抖,不知道是因為氣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爹地!”廖烈文小聲的說道。
“他們都見死不救。”過了好一會,廖寶珊才緩過神來:“沒一個人願意幫助我,他們都想看著我死。”
“爹地!”廖烈文見已經很是執著的父親,不得不說道:“他們不幫忙才是正常的,如果換位思考,您會幫助他們嗎?
或許,開始會幫一點,但確定真的沒救的時候,您還會繼續幫嗎?”
“.”廖寶珊無話可說了。
商場如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同業可能會是朋友,更可能是敵人。
在有利益的時候,大家都是你好我好一起好,可一旦一人出了問題,那其他人立刻會有多遠跑多遠,不落井下石,就已經算不錯的了。
過了好一會,廖寶珊問道:“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我們銀行,並非普通的公司,即使申請破產,儲戶的錢,也是要還的,不然,我們所有人恐怕都得進監獄待一輩子。”廖烈文接著說道。
他非常恨自己的父親,曾經剛愎自用、一意孤行,多次不聽他的勸告,動用銀行的資金去炒作地產市場,造成了今天的局麵。
可血濃於水,且如今所有人都在一條船上,不解決問題,那大家全都完了。
廖寶珊說道:“儲戶的錢,其實還是在的,隻是都變成了不動產,他們急著要幾天就取錢,這自然做不到。”
廖烈文點點頭:“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緊急套現掉您手中的大量物業,換取現金,然後給儲戶,不然如果晚了,那就沒機會了,以後有錢也沒用了。”
廖寶珊搖頭說道:“問題不在於套現地產物業,而是就算套現地產業沒用,任何一個銀行,本身就有著大量的借貸業務;
現在這麼多儲戶取錢,就算我虧錢將物業賣掉,但資金還是不夠的。”
“我知道。”廖烈文說道:“套現物業的同時,我也會去見其他銀行,看看他們能不能買走我們手中的貸款業務。
又或者,我會找貸款的客戶,看看他們,能不能提前還款。”
“這的確是唯一的方法了。”廖寶珊沉默片刻:“烈文,你這樣做,就算成功了,那我廖家,幾十年的心血,恐怕也白廢了。”
廖烈文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知道,可沒有其他辦法了。”
“好。”廖寶珊點點頭說道:“我去見港府,看看能不能讓港府出麵,替我們做個擔保,如果港府擔保,擠兌停掉,或許,就有轉機了。”
廖烈文皺眉說道:“試試吧,隻是以港府一直以來的自由市場政策,估計可能性,也不大。”
6月25日,正在逗著兒子玩的楊文東,突然接到了廖烈文的電話。
隨後中午,二人便約在了中環的大酒店碰麵。
“楊生,恭喜你成為父親了。”廖烈文笑說道。
楊文東笑了笑說道:“多謝了,等孩子百日的時候,會有一個小型宴會,到時候廖生還請參加。”
“好,就是希望到時候,我還能歡喜的來參加貴公子的宴會了。”廖烈文歎了一口氣,隨後直接說道:“楊生,廖創興銀行的情況,你也知道了。”
“當然,現在的香港誰不知道。”楊文東點點頭。
廖烈文又說道:“楊生,這次約你出來,我是想讓你幫幫忙,將我行之前貸給你的資金,先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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