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向東跟蔡義和兩人在城隍廟裡,眉飛色舞的議論付俊花的八卦,結果被她進來打斷,急之下隻好把話題岔開。
聽寧向東問采茶的事兒,蔡義和想了想,說道:“我種的這些茶樹,都在旁邊的後山上,因為種植位置和土壤分布的不同,所以成熟時間也不同,不過有兩棵樹也能采了。”
付俊花正在吃油條,一聽蔡義和說能去采茶,也想跟著去,但蔡義和不同意:“采茶的時間都是在夜裡,山上黑咕隆咚的,你跟著去太不方便了。”
“有什麼不方便的?這附近的山哪一個我沒走過幾十趟?”付俊花賭氣說道:“倒是你蔡老師,才來了俺們村兒十幾年呀,不信你走夜路能走過我!”
蔡義和哈哈一笑,道:“跟走夜路沒什麼關係,就兩棵樹去那麼多人沒必要,再說采茶是個技術活兒,小寧跟著去也幫不了啥忙,最多是舉個手電筒照個亮什麼的。”
“那這活兒我也能乾,”付俊花一句追一句:“要不這樣吧,寧班長在家等著,我跟您上山去采茶。”
付俊花這麼一說,蔡義和有點動心,雖說是個女孩子,可人家畢竟是土生土長的村裡人,對周圍的地形熟悉,寧向東不熟悉山路,去了說不定還得照顧他。
寧向東聽他倆對話的時候,心裡卻開始了琢磨,雖說他沒見過真正的采茶,可也聽彆人說過,采茶是個辛苦活兒。
茶樹基本上都是灌木,長得低矮,采茶的時候,茶農們都是頂著大太陽,在山坡上半彎著腰,用手指去掐新長出的嫩葉。
而且茶樹是經濟作物,普遍都是種植的,為了儘可能多種幾棵,每一排茶樹之間留出的空隙很窄,茶農們基本都是側著站在裡麵。
有些人怕曬,把自己捂得很嚴實,可乾起活兒來又,采一天茶葉,曬出一汗,所以說是個非常辛苦的活兒。
而蔡義和說他采茶是在晚上,勾起了寧向東強烈的好奇心,當付俊花提出讓他留在家中時,他也堅決不同意。
蔡義和一看兩人爭執不下,說道:“那就都去吧,不過上下山的時候聽俊花的,到了采茶作的時候,你倆可都得聽我的。”
寧向東和付俊花一看老蔡同意了,都連忙點頭,表示一切按蔡義和的要求辦。
到了晚上,蔡義和讓兩人穿上長衣長褲,腰上纏好用艾草編的草繩,說道:“山裡的蚊子毒蟲跟村裡不一樣,咬一口得剜掉一塊!”
付俊花雖說是土生土長的鵝嶺人,可她這些年一直在外麵讀書,回來後也還沒有在夜裡進過大山,隻聽說山裡的蚊蟲毒大,卻沒想到這麼厲害。
寧向東基本上沒有什麼經驗,所以蔡義和說什麼他就聽什麼,把艾草繩在腰裡纏好後,又找了一團苧麻線,分彆把袖口和褲子口紮緊。
三人收拾停當後,跟著蔡義和向山裡走去。
老蔡當年移植的茶樹離這裡有點距離,好在山路的坡度不是很陡,走起來並不吃力,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鐘,來到種茶樹的地方。
這幾顆茶樹,都是當年從四川移植過來的,說是喬木,長的也不算高大,比江南的灌木茶高一點,但是樹乾夠粗壯,一個人抱著都吃力。
在樹下一米左右的地方,蔡義和讓兩人把腰上的艾草繩解下來,在茶樹兩邊各放了一條,然後自己從兜裡掏出火柴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