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百思工作室依舊薄西山,甚至麵對房東的催租也已經賠無可賠,送無可送。
就在生無可戀的時刻,何萍出現了,這位曾經在南榆縣委工作的女生,居然也來到了省城工作,裴頌當時吃驚不小。
他的百思最初在南榆開張之時,是因為一起創業的同學家在那裡,還因為同學的母親在百貨公司當財務科長,百思的第一張訂單就來自於那裡。
唯一的遺憾是工作室沒有服裝廠,隻能委托代加工,而服裝業最最暴利的設計費對他們而言反而成了免費行為,最後這張訂單的利潤隻是賺了一筆差價,這筆差價卻是整個環節裡最微薄的,所獲利潤還不如專門從事“對縫”生意的中介公司。
後來,又經過熟人介紹,為南榆縣委的一次活動加工了一批帶文字的遮陽帽,還是與設計無關。
兩次訂單賺的利潤還不如欠下的人多。
不過裴頌自認為最大的收獲是認識了剛剛大學畢業進入團委工作的何萍。
那一年,何萍二十二歲,國家乾部;
那一年,裴頌二十七歲,自主擇業。
這仿佛是公主和放牛娃的故事開頭,而悲哀的是,隻是裴頌單一的幻想。
何萍在並原見到他時,差點忘了眼前這個散發成熟魅力的三十歲男人是誰,不過她對百思印象很深刻。因為當時,這家工作室送帽子時,順手給了她一副速寫畫,上麵的女孩子青靈動,在走廊裡迎麵而來,正是她本人。
何萍終於想起來了,那幅畫的作者就是眼前這個人。
隻是,對方看起來過得似乎並不好,原本應該最自信的年齡,而他看上去卻很緊張局促。
一番交談後,何萍知道了裴頌的境遇,她直覺對方的落魄不是因為能力,而是因為環境。
當時所處的時代,人們還不習慣釋放自己的個,服飾打扮更傾向於從眾,遠不像現在,彆說撞衫,就是撞臉也要去做個拉皮彰顯不同品位。
麵對裴頌,何萍忽然心中一動,寧寶隆特立獨行的風格跟百思有異曲同工之妙,如果這兩家在一起做個加法,或許都會實現自我的救贖。
後麵的事兒何萍沒有再打聽過,所以她完全沒有想到,裴頌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竟然提出每售出一件百思設計的衣服,抽水百分之三十的要求。
而何萍更加沒想到的是,寧寶隆竟然答應了。
此後半年,兩家順利起飛。
裴頌的心再次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