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生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被狠狠擺了一道。
龔強財如命,唯利是圖的本在他麵前就像透明一樣,沒曾想這次會出了紕漏。
穀生有無法理解,該有惑也有了,該表現出的高壓也表現了,麵對聰明人不用多解釋,尤其是膽子小的聰明人,更尤其是膽小自私的聰明人。
他甚至懷疑,跟龔強說的是不是有點多了,以至於威懾力不足,早知道還不如簡單幾個字:要麼服從,要麼滾!
廠辦的人看著穀廠長臉色鐵青一語不發,也不敢說走,也不敢坐下,就那麼直愣愣的站著。
過了很久,穀生有才恍然想起眼前的人,於是很快換了一副和藹模樣,笑嗬嗬的問道:“小龔這麼說話的?嗬嗬,這小子一定對廠裡有什麼誤會了。”
“穀廠長說的對,一定是這樣的!小龔還是太年輕,辜負了廠裡對他的信任!”廠辦的人拚命點頭:“那下一步怎麼辦?要不要我去公安處報案?就說本廠職工龔強竊取集體公產……”
“胡鬨!怎麼是小龔竊取公產?”他的話還沒說完,穀生有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事沒有經過詳細了解之前,不要輕易給一個同誌下結論!也許是小龔認為工地不安全,所以才把那些家具放到更妥當的地方呢?”
廠辦的人拍馬拍到馬腳上,嚇得緊緊閉住嘴,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你先下去吧,這件事先不要聲張,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議論,我們要護每一位同誌,尤其是在沒有正式結論之前。”穀生有語重心長的說道:“有些時候,正確、全麵、理的看待一位同誌的言行,比草率定更加不容易!明白嗎?”
廠辦的人連忙點頭,表示虛心接受,當看到穀生有對他揮揮手時,才如釋重負般迅速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房門關閉後,穀生有重重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心裡壓抑的怒火才開始真正燃燒起來。
如果這件事放在過去,等待龔強的一定是開除出廠並記錄在檔案裡,隻是目前,二廠已經基本完成國有轉民企的流程,傑通資本也開始全麵接收工作,穀生有的一把手地位看似沒有影響,其實他很明白,自己後,已然出現了另一把大椅,以及端坐椅上的人。
傑通資本派駐並原的的雷明,一個超然物外的人,麵對二廠紛亂複雜的具體事物始終沒有過問一句,每次穀生有打電話過去彙報改製進展時,他總是雲淡風輕的笑笑:“老穀,二廠的員工況我不熟悉,一切按你的思路去辦就行了,這些事不用跟我多說。”
誰也知道,最難辦的就是人事,哪個改製單位的人都不願意淌這個渾水,穀生有恨不得早脫,住進未來銀穀大廈窗明幾淨的辦公室裡,享受高層的陽光。
“都知道甩鍋!我這次也甩一回!”穀生有充滿惡意的自語道:“既然隨隨便便叫我老穀,那就讓你看看二廠是不是老穀說了算!”
想到這裡,穀生有隨手抽出一張紙,把龔強的況詳詳細細寫到上麵,又打電話把打字室的人叫來,說道:“這份材料打印一份,拿到辦公室蓋章,讓他們放到雷總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