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是胃癌,不過據說分型還算好,所以切除三分之一後,如果保養得當,存活率還是很高的。”
怪不得!怪不得!寧向東心裡大叫著,其實他早有預感,丁老得的病很凶惡,不然怎麼可能很短時間內就把一個健碩的老人摧殘的如此消瘦。
丁啟章是參加過革命戰爭的離休乾部,建國後才從軍隊轉到地方參加新中國建設,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按他自己開玩笑的話說,年輕時跟隨部隊轉戰南北,經常處在高速運動中,相當於現在體育運動員的鍛煉強度,同時飲食清淡粗糧又是為主,符合當今社會的養生之道,既參加了革命,解放新中國,同時又強健了個人體魄,兩全其美。
說這話時丁老尚能每天逛逛公園,下象棋時思路敏捷,殺得寧教授經常靠耍賴取勝。
寧向東來的時候,丁啟章剛好上二樓的臥室去休息,三人在客廳說了半天話,丁老始終沒有睡醒,他不便打擾,便起身告辭,丁誌國親自送出門外。
寧向東知道他心存感念,也沒有過多阻止。
兩人走到院門前,丁誌國停下腳步,說道:“雷明跟我關係不錯,可惜他在傑通資本也不是說話能算數的人,我勸過他幾次,不如像從前那樣,出來自己單乾,本來已經心動了,誰知來到並原沒多久,忽然改了主意,打算先這麼一直乾著再說,我想,他可能因為遇到你了吧。”
寧向東聞言愣了愣,很快就明白是誰促使雷明改變了注意,世上能改變一個人的力量,除了真愛還能有什麼呢。
不過看丁誌國的樣子,估計雷明並沒有跟他交底,寧向東自然更不會三八婆一樣說出去,便笑了笑說道:“我可沒那麼大魅力,能改變雷總的人生規劃。”
這話說的措辭不當,被丁誌國聽出了話外之意,他眉毛揚了揚,不置可否的笑道:“這個老雷,倒是會假公濟私,難怪傑通想換他去香港分公司主持工作,他都要跑來找我幫忙,跟他們總部說話,要留在並原。”
丁誌國說完雷明,望著眼前的寧向東,頓了一下,說道:“資本運營這種公司的派出機構,通常運作幾年穩定了以後,主要負責人就會調整到其他地方,尤其像雷明這種得力乾將,是用來打江山的,不會用來守業,等他離開並原後,你有什麼困難,可以來北京找我。”
丁誌國言辭平靜,語調也沉穩平和,但寧向東知道,他這樣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意味著一種承諾了。
雖然自己大概率不會去麻煩他,但寧向東還是感激的說道:“我會的!”
沒有像平常人那樣說謝謝,也沒有假意謙辭,而是表達了真有事一定去求助的心意,這對兩家如此深厚的友情來說,才是正常的交流。
丁誌國聞言沒有再說什麼,點點頭轉身回屋。
寧向東站在小院門前,目送他走進房間,關上門後才離去。
老乾區離自己家不遠,旁邊就是滹北河,今天親耳聽到丁老身患絕症,坐實了長久以來心中的猜測,寧向東心中煩亂,不想馬上回家,便信馬由韁的走到滹北河的堤壩上。
這一段堤壩向南,一直走下去,大約十幾分鐘就能走到柳溪街街口的一段,那裡曾經是學生時代逃學曠課時最愛去的地方。
滬北河本是黃河的支流,過去水很大,從黃河裡直接有渡船可以劃過來,後來上遊修建了很多水庫,滬北河的水流便越來越小,隻是為了防洪,還保持著原有河道沒有填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