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山根看寧向東打定主意,鐵了心放棄采石場,也就不再多勸。
當然晚上躍進過來吃飯的時候,他也隻字未提寧向東要撤股的事情。
而寧向東這裡,既然對茶樹產生了興趣,眼下最主要的是找到蔡義和。
自從上次在城隍廟一彆,就再也沒有聽說過他的消息,現在看來,最有可能知道蔡義和下落的,唯有耕夫大師了。
第二天,寧向東與付為政和高存光等人告彆,踏上回城的歸途。
他沒有去找付山根打招呼,當在村口坐上公交車時,寧向東隱約聽到山上傳來沉悶的炮聲。
每個人的路不同,隻要找到適合自己的,向著成功而去努力,就好了。
采石場顯然更適合付山根,而適合自己的是什麼呢?
寧向東腦海裡閃過寧寶隆、傑通資本和銀穀大廈,這一瞬間,他有點恍惚。
也許屬於自己的路,到現在仍然沒有找到。
山裡的路通後,公交車跑起來很快,以前將近半天的車程,現在縮短了一半還多,寧向東早晨上車,不到中午已經坐在了並原的家裡。
吃過午飯後,他好好盤算了一下接下來的計劃,才驚奇的發現,要找蔡義和,就得先去找耕夫,可他竟然不知道怎麼能打聽到耕夫的下落。
大師的家他自然認識,可這種人物如同閒雲野鶴一般,等閒也不會坐在家裡,不一定鑽進哪處山林之中尋幽訪古去了。
“隻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賈島這首小詞收在小學課本,此時忽然浮現在腦子裡,原來當代大師也不全是出入在杯盞交箸之間,也有耕夫這樣頗具古風的人。
耕夫一身多能,不僅僅是畫家和書法家,同時還是曆史學者和文物鑒定愛好者,這些特質注定不能久困於水泥叢林中。
既然無法得知大師的具體去向,說不得還是得去叨擾丁老,畢竟第一次見到耕夫,就是在丁啟章家。
考慮到丁老需要午休,寧向東下午四點才動身去老乾區,這次見到他時,老人家的氣色非常不錯,雖然看上去還是過於消瘦。
這也是胃切除患者的典型表現,術後無論恢複的怎樣,身體迅速消瘦是必然現象。
“你說的那個蔡橫舟我有所耳聞,不過也僅僅是耳聞,老魯跟他們曆史學術界的人早年熟悉,近些年隨著分派形成,聯係也少了,所以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丁啟章聽寧向東說明來意後,開口說道。
“什麼是分派?”寧向東表示很好奇。
“這些年來,隨著改革開放,環境越來越寬鬆,學術界裡也是百家爭鳴,就湧現了很多學派。”丁啟章身體不好,隻能慢慢的說著:“你說的這位蔡老師,肯花費半生時間尋找龍山大佛,肯定是實踐派的,還有一種就是坐在屋裡翻閱各種珍惜孤本,從中捋順脈絡,來判斷真實的曆史走向,這種是學院派。”
“這兩種人不能說誰的方法好,都各有千秋,蔡老師那樣的人,普遍產生於七十年代,因為那個時候,查閱史料的條件不足啊。”
寧向東這才明白,原來讀史也不是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