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無腦的操作,還妄想賺錢嗎?需知金融投機從來都是刀刀見血的肉搏戰,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法,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乎!
陸清宏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在他決定投資盧布之前,也專門派人打聽過,從獲得的內幕消息來看,並沒有發現存在對立麵的兩股資金互搏的消息。
此時的盧布就像國際黃金市場一樣,各方資金介入後形成的隨波逐流的走勢,誰也沒有投入巨資操控的欲望,可又都覺得這應該是一塊蒙塵的肥肉,棄之可惜,但投入過重又擔心政府無能造成市場崩壞而血本無歸。
所以,沒有理由啊,這樣毫無征兆的暴跌,留在場中的參與者沒有一個贏家。
陸清宏握手成拳,輕輕敲著疼痛難忍的頭,這種間歇性的隱痛乾擾的他恨不能砸開頭顱看看到底是什麼病灶在作祟折磨自己。
想到這裡,陸清宏忽然停下拳頭。
砸盤?
他陡然坐起來,望著仍然在零點一個點之間微弱波動的數字,看來積蓄已久的空方的能量已經徹底得到釋放。
那些數字不甘心的跳動,更像是經曆過熱帶風暴後的海灘,雖然仍舊有淅淅瀝瀝的雨滴,但是天已經逐漸放亮了。
隻能是砸盤!
陸清宏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唯有砸盤的解釋,才能萬事皆通。
想想前幾天早晨的那陣焦躁和興奮的喧囂,估計每個人都搶購了一部分盧布在手裡吧?
即將暴漲的盧布仿佛一條馬上要遠航的巨輪,船身上墜滿了搭順風車的小舢板,不但拖慢了航速,還會形成各種噪音。
隊伍雜亂,不好帶啊!
針對這種現象,也隻有砸盤洗盤這樣粗暴的手段了,讓每個投機者都感到恐懼和心驚肉跳,稍有風吹草動,立刻如驚鳥般拋出籌碼,才能輕裝上路一騎絕塵。
陸清宏彎腰撿起電話聽筒,聽到裡麵隻有短促的蜂鳴音,不禁哈哈大笑,給馬克西姆回撥過去。
“邁克,把手裡剩下的錢全部投進去吧。”
“什麼?陸Paul,請你冷靜一點好不好,現在大勢已去,我也很難過,但是手裡這部分錢先應付了總部的抗洪資金需求,應該問題不大,隻要挺過這些天,以後的時間裡重振旗鼓,總會好起來……”
“我說,全部買入盧布,現在!立刻!!馬上!!!”
陸清宏冷冰冰的語調讓馬克西姆不寒而栗,電話裡的聲音聽上去也失真了:“喂?你是陸Paul嗎?要不這樣,我現在掛掉電話,馬上過去找你!”
陸清宏被馬克西姆的態度激的一陣狂亂:“邁克,拜托你彆再浪費時間了好不好,趕緊電話委托下單,再晚可就真的就來不及了!”
似乎為了配合陸清宏的信念,彙率果然又上浮零點一,這下馬克西姆徹底蒙了,整個人的身心還沒從斷崖暴跌中緩過來,就接到陸清宏好似病態般的指令,自己正在堅決抵製中,彙率竟然也如病態般反彈了。
邁克舉著電話,喃喃的說道:“陸Paul ,我這就把銀行賬戶的交易密碼告訴你,從現在開始到以後,剩下的錢由你全權支配吧,我就不再奉陪了。”
“為什麼要這樣說邁克?你病了嗎?”電話裡,陸清宏焦急的問道。
“我沒病,不不,也許是我病了!”馬克西姆語無倫次:“要不就是這個國家病了,要不就是你也病了,陸Paul,總得有一個生病的人或者事,不然誰來獨自抗下這一切?”
陸清宏歎了口氣說道:“也好,你把賬戶交給我吧,此間事了,仍舊按我們的約定分成。”
分成?不分屍就謝天謝地了。
馬克西姆移交了賬戶之後,一語不發的掛掉電話,在心裡悲哀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