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路把一車人顛的差點懷疑人生,陸清宏和寧向東早晨才趕到辛集,又馬不停蹄來小李莊,本來就沒有休息好,又在這樣的鄉間土路上受虐,寧向東仗著年輕還好點,陸清宏直接暈車,坐在前排吐的七葷八素,早晨就喝了口小米粥,一張口全吐了出去。
司機一看趕忙停車,陸清宏下車乾嘔半天,胃酸都吐了出來才輕鬆了點。
此時太陽已經高照當空,天氣乾巴巴的,一絲風也沒有,客貨車走過的路上粉塵彌漫,光看看都覺得透不過氣來。
幾個人來的匆忙,也沒有帶飲用水,老司機車上倒是有個杯子,可也隻是個空杯子。
客貨車沒有車載空調,駕駛室就是一層鐵皮,車子跑起來搖下窗戶,兜著風沒覺得什麼,可現在就不行了,停車沒三分鐘就曬成了烤箱。
車裡人坐不住,剛準備下來,陸清宏艱難的站起,抬起鼻涕眼淚的臉說道:“我現在好點了,咱們接著走吧。”
車子繼續前行,幾個人越來越喝,最難受的還是陸清宏,想漱漱口也沒水,擤擤鼻涕又沒帶紙,手帕在包裡,包卻扔在裴頌房間裡,一時間諸般痛苦集於一。
不過這些難不倒在莫斯科經曆過苦難歲月的陸副總,隻見他毫不猶豫撩起襯衫下擺用力擰了擰鼻子,瞬間通氣。
由於嘔吐流出的眼淚不用管了,早已自然風乾。
這一通作驚呆了後排的寧向東和裴頌,這才叫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所為有所不為,當如是之。
還好老司機及時說了句話:“這段路爛是爛,不過沒多遠,一共也就幾公裡,堅持堅持就過去了。”
這話一說,就好像旱地裡下了一場及時雨,小秧苗掛滿了露水珠,幾人渾清涼,爽的不能再爽。
果然又走了十幾分鐘,透過青紗帳,遠遠看到一棵大樹矗立在路邊。
看這意思還是個老派村落啊,村口一顆迎客樹,就是樹杈上沒有吊銅鐘。
很快到了村口空場上,客貨車停穩後,幾個人立馬跳下來開始找水,按著慣常思維,一般空場附近就該有口水井。
然而並沒有。
寧向東撓了撓頭,忽然想起來,正常村子裡哪有在外邊打井的,都是各家各院有自己的井。
那就彆猶豫了,幾人從車上把衣服點心拿下來提在手裡抬腿進村,卻又傻了眼,怎麼就沒提前問問李青娥他們家住哪呢。
寧向東瞅了瞅村裡的主路,恍惚中感覺跟鵝關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也難怪,農村的房屋院落,沒有什麼係統規劃,原本就是大同小異。
這幾人就裴頌兩手空空,他本來也提著東西,隻不過被眼明手快的老司機搶過去拎著,在這樣的選擇題麵前,老司機很自然的做出正確判斷,縣官不如現管,他就兩隻手,當然得先幫裴廠長了。
問路的事就落在空手的裴頌頭上,他向附近一戶人家緊走幾步,忽然停了下來。
這村子也太安靜了點吧,要沒有知了猴在樹上可勁的叫,簡直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趕緊隨便找一家先問問得了。”寧向東了黏在一起的嘴唇,現在要給他一口井,他都敢跳進去做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