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初看著麵前或坐或站的人開口說了今晚第一句話:“北狄意圖起兵,擾我邊境不安。此事眾將士有何意見?”
一個站在宋孺身後側的將領開口:“大帥,那還等什麼,當然是打他丫的。”
那人聲如洪鐘,坐在他前麵的宋孺被震得耳朵疼,他手臂支起來捂住自己耳朵,有條不紊的反駁那個將領:
“不妥。”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那人見被軍師反駁,怯怯的看了一眼坐在前麵的軍師,抿了抿唇閉上了嘴。
一時間原本還有幾聲交談聲的帳中,霎時間靜謐無聲,落針可聞。
楊初站起來拿起桌子上的聖旨舉過頭頂,聲音擲地有聲:
“陛下的聖旨已經下來,這仗肯定是要打的,如今將你們叫過來是要商量如何師出有名。”
原本還有些發蔫的眾人,聽見楊初這樣講,被宋孺澆下的火又燃燒起來了。
“我就知道大帥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被宋孺駁斥過的將領趕緊順杆爬上,爭取在楊初麵前留下個印象。
楊初看著勾唇笑了下,卻沒在開口了。
方生站起來彎腰向楊初稟報說:“如今各國邊境安然無恙,若貿然出兵,勢必會落人口舌,恐怕還會危及其他。”
“若是想要師出有名,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坐在右邊第三把椅子上的將領開口
那人站起來抱拳接著說:“大帥每年都會帶兵巡視邊境,今年還並沒有開始,不妨就用這個名頭,率軍出征。”
宋孺又冷不丁的開口說:“不妥。”
“大帥,雖有習慣巡視邊境,可是何曾帶過這麼多的兵力,旁人一琢磨就琢磨出來了,此法子實在不妥。”
宋孺今日不知怎麼了如此不好說話,將軍們提一個他駁一個,到最後都無人敢提。
楊初坐在上麵安靜的聽著底下吵鬨,卻並不開口。
夜已經深,到了會議的後半段眾人都有些疲累,過了好半晌都無人再次發言。
宋孺看著沒什麼人說話了,才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
“你既然執意要出兵,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這出師之名,其實也好說。若是想名正言順的占此先機,勢必就得讓北狄自己先露出馬腳。”
宋孺看著正盯著自己看的楊初勾唇一笑:“大帥先寫密信讓裴衡之帶著一個小隊,先去騷擾騷擾北狄。北狄君主狼聲不是個吃虧的主,一定會反擊,到時候便可順理成章。”
此話一出,楊初看了一眼宋孺,站起來笑著看向眾人說
“行了,今天先不早了,若沒事就早些休息吧。”
這就是定了?
眾人懷著疑慮走出帥帳,各自回營。
等眾人都走了,宋孺站起來語氣不善的開口問她:“是不是就在等著我這句呢?”
楊初笑著看他卻不說話。
宋孺看著如今油鹽不進的楊初,不由得悲從心來。他又氣又惱的開口刺她
“楊儘歡,你真是變了。”
楊初站起來看著惱羞成怒的宋孺平靜開口:“宋梓玉,你明白的太晚了,在我父親死後我就已經變了。”
宋孺看著那張和小時候沒什麼兩樣的臉,但周遭氣質神情卻大相徑庭的人,不免升起一種無力的感慨。
他不禁想到這種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他盯著楊初的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