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小丫頭趕緊低下頭不去看那人,快走到靈雎身後伸出手按揉起了太陽穴。邊按著邊時不時的抬眼偷看麵前的那個男人。
小丫頭在心裡想著那人長得的確不錯,雖然沒有自己伺候的這位俊美,可是一身正氣,不苟言笑的樣子確實很令人小鹿亂撞。尤其是今日周身沐浴在陽光之下的時候,硬朗的線條透著光,現在光是想著那副畫麵小丫頭的臉上就已經出現緋紅。
可是如今再一看,低著頭站在中間的男人卻沒有了白日裡錚錚傲骨,他將一些珍重東西全部都掩埋到暗處,眼中沒有光澤,隻留下一具軀殼麻木不仁。
這便是還沒有遇見太陽時的裴拾,不是“裴衡之。”
珠兒的思緒飄得有些亂,手上的動作隨之雜亂無章。
“珠兒,專心些。”
珠兒驚詫身前男人的靈敏程度,手便更不聽使喚用了些力氣按,靈雎伸手將小丫鬟的手拿下來拽到自己身前,眼裡幽暗無波的看著她,更像是風雨欲來。
“今日你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語氣當中不乏耐心,若是有人看得到他此刻眼中的情緒,必會被他的演技所折服。珠兒眸中充斥著驚恐,下意識就想往裴衡之站著的那處看,靈雎眼風一掃,順著珠兒的目光往哪裡看,恍然明白了今天小丫頭有些奇怪的心思。
青年將目光打了個彎重新看向珠兒,收斂剛才的神色,嘴角掛著笑,擺出一副寬容待下的模樣。
他隨後揮了揮手讓那剩餘的三個小丫鬟起來開口說:“行了,今兒你們都辛苦了,早些休息。邊疆氣候不比昌都先養養精神。”說著又看了一眼驚慌的珠兒“若是有旁的事情,那就改日再提。”
其中另外三個丫鬟自然不敢忤逆他,也不知道在場到底是什麼情況,迅速躬身告退。
等身邊的人都走乾淨了,堂中隻剩下三人。
靈雎手裡不知又從何處拿出來了一個碧綠十八子的手串在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邊玩邊接著說。
“裴衡之,既然那日你選擇成為了他,那你就是他,跟雲苑裡的那個裴拾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明白嗎?”
裴衡之並沒有抬頭,語氣恭敬的回複:“屬下明白。”
“那你還在我這裡做什麼啊,以後見到我們之後繞著點,你得明白你我如今已經不是一個陣營了。”說到這句的時候,靈雎常年無波的麵龐有一絲裂縫,他實在沒想到裴拾如此沒有腦子,萬一被楊初警覺發現,那裴拾這條線便再無用處,那他當年為裴拾所鋪的一切都將白費。
靈雎微仰起頭細瞧著站在自己麵前高大的男人,神思不自覺的回溯到當年裴拾剛來雲苑的時候。
——
裴拾自小父母雙亡,是被靈雎撿回來的。他沒有名字,靈雎就給他名字,以為此生永遠都不會對靈雎起任何異心,因為他的一切都是靈雎一人所有,身份,武功,權勢都是依托於靈雎的手。
直到......
直到那日在竹林遇上了帶下屬踏青的楊初,在那場比試當中裴拾雖然輸了,可是楊初當時的英姿也彌留到他自己心中,當他接到楊初拋來的橄欖枝的時候,第一反應竟然是拒絕,不止楊初十分好奇,甚至他自己都對自己的內心產生了某種偏差。
當他拒絕楊初之後返回雲苑,靈雎卻先他一步找尋到他,表示他可以出去跟楊初共事,那時他並不知道自己後來“裴衡之”的這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