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光線瞬間減少,隻餘明紙糊的四個側窗透出四塊光斑照耀在地。
左綸站在下麵目光緊盯著思考的快要瘋魔的楊初出言勸導:“大帥慎言,這可是通敵叛國之罪,誰也擔待不起。”
“不,休明。你聽我講,一定是這樣的。否則為什麼狼聲會這般費心改變自己的用兵習慣呢?”楊初站起來快步走到左綸的麵前,嘴裡還念念有詞道:“難道就因為是我出征帶兵嗎?一定是有人以利相誘他才會怎麼乾,否則直接開打豈不是更加暢快也更加迅速嗎?”
“可若是按照您的推測,如今的那封信就已經算是狼聲的戰書了,這不是又說明朝中並沒有叛徒嗎?”左綸本質上並不相信會有人去通敵叛國,他從小不說多麼聰慧,但對於國家一直都有一顆赤忱火熱的內心。
在之後入軍接觸到的也都是魯直的漢子,樸魯疏狂,倒也不失為一種灑脫。
在軍中混的如魚得水,於官場之上卻也是越走越遠。
“不,不對。他之前竟然可以隱而不發一定是有人許了他好處,現在決定下場也是因為他再也忍不了了。”
“畢竟他可是一代梟雄,傳奇般的人物。”
楊初逐漸回憶起被她遺落的很多細節,這一推敲楊初心中便更加確信。
於是立即“休明,我要你替我去查一件事情?”楊初的神色有些激動,她伸出雙臂用雙手箍住左綸的兩個胳膊。
左綸從未見過楊初如今這般激動,他想若真是有人與狼聲暗通款曲,通敵賣國。他也定然不會饒恕。
“休明但憑大帥吩咐。”躬身領命。
“朝中駐守在外的邊軍我倒是熟悉的多,自有一套試探的辦法。可是朝中的文官我卻......”楊初在腦中迅速過篩著人選和通信方式,霎時間靈光一閃:“去查有誰的產業布在淄綏?近些日子又有那幾家商隊往淄綏走過?文官大多都在昌都,若是親自前往絕不可能,隻能傳遞信件。而商隊魚龍混雜正是可以渾水摸魚的地方。”
“然後再去查從邊境進都的商隊究竟有幾個,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員進都?”隨後又言“休明,我將楊家的諜網交給你一部分,你親自去查不要讓他人代勞。”
左綸聽到楊家諜網的時候還是有點震撼的,他早有耳聞楊家有一個隱匿世間的暗網,而且隻聽命於楊家後人,左綸被這前所未有的沉重信任打得手足無措。
“大帥,當真如此信我?”左綸斟酌字句許久,最終還是問出了自己的心中疑惑。
楊初忽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些懵,因為在南陽軍中從來都沒有人這麼問她。
在軍中大家就是親人一樣的存在,都是為大晟衝鋒陷陣的勇士。楊初包括仙逝的南陽侯從來都是給軍中的每一個人都夾雜著無與倫比的信任之心。
所以當左綸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楊初的神情感到有些錯愕,隨後她主動伸出手輕拍兩下左綸的肩膀,看著左綸的眼睛笑著說:“我這個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在出征之際選擇了你,那自然是將無比的信任付之於你。”
“南陽軍的每個人都是如此!”
左綸被那樣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吸引,也被這樣堅定不移的信任所動容。內心的心潮無數次的衝刷著前幾年的固有認知,直到暮年之後塵埃落定,回想起來內心依舊為之觸動。
“我......一定會竭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