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聽出來楊初帶著的哭腔和手中的顫抖,但如今再如何安慰都是枉然。
“於風逸呢?當時事發的時候還有誰在城門處?”
洪濤回憶起當時混亂的場景,於風逸當時就在離爆炸點最近的地方笑著跟他們開玩笑說:“我父親前日來信說要給我定親了,隻等這次立下軍功便去迎娶。”
洪濤猶記當時說這話時候於風逸臉上的意氣風發的笑容,迎娶妻子,生兒育女,組建家庭,和睦一生。這就是他們戎馬半輩子的所求的啊。
洪濤的嗓音沙啞,麵色悲痛無力的閉眼說:“風逸,他......”
“當時他離爆炸的地方最近,如今......怕是屍骨無......存!”
楊初聽見這則消息後沉重的閉上眼睛,兩行清淚無聲流下滴進這片充斥著悲壯的大地上。楊初並沒有讓自己沉浸在悲傷當中太久,她下令命人清點士兵,百姓傷亡人數,妥善安置傷員。自己一個人則獨自回到大營當中親自寫了一封請罪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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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楊初謹以此表啟上,深感自身罪行之重,特向陛下陳表請求寬恕。”
“臣祇言:自上承皇恩,受國恩榮,出兵迎寇。卻不能昭宣聖理,協和上下,然今次安平大火,百姓士卒死傷無數,屢戰屢敗,未能捍衛國家尊嚴,保護百姓安寧,實乃有負陛下重托,罪該萬死。然臣原以餘生微薄之力,為國家,為陛下再效犬馬之勞,以贖前懲。懇請陛下革去罪臣鎮遠軍主帥一職,貶為軍中校尉之職,戴罪立功,以報陛下隆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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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好之後,停筆。在案前凝神思索片刻,看著請罪折子上密密麻麻的字長歎一聲,轉眼又拿來一張白紙寫了舉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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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啟陛下聖安。
罪臣楊初鬥膽進言之於陛下書,自罪臣革去鎮遠主帥之職,然軍中不可一日無主,特此向陛下舉薦軍中裴氏衡之一人。此子原是南陽駐軍主將,為人灑脫,性情淑均。又有心懷天下之責,計算謀略不在罪臣之下。
今特書此信,敬請陛下垂鑒,若得采納,實乃鎮遠軍之幸,衡之才華,必能助鎮遠軍去退頑敵,餘不勝感激之至。
敬請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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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做完這一切後,她將折子和信一齊交給傳信兵八百裡加急回報昌都。
不料起身走出營帳之後,卻遭到了洪濤等人的勸阻。
“大帥,這件事完全不是您的責任,是我和老裴的責任。等到這次班師回朝之後我等自會親自負荊請罪於安定門前。”
“或者您現在就將我二人處置了,軍中不可一日無主啊!”
楊初一露麵,洪濤等人也不顧其他,齊刷刷的在帥帳中間的空地上跪了一大片。
楊初看著一個兩個或熟悉或陌生的堅毅年輕麵龐,長歎一口氣開口說:“各位,我楊初一介女流,蒙家族父母累世所恩,才與各位成為同僚成為戰友。可是這並不代表我楊初就有資格去坐這個位置。以前是我目中無人,驕傲自大。”楊初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自嘲的笑和神情裡的落寞,裴衡之在下麵瞧得真切,自當也是心痛難忍。
這是對一個天才最大的打擊!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自然無比清楚楊初的才華誌向,也明白狼聲對於楊初的意義所在,所以他願意為此付出該有的代價。
可楊初卻說......
“如今的淒慘教訓今日我楊初受了,隻待來日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