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垂頭不答話,賈赦便明白了,釋然點頭,“看來你倒是有幾分孝心,不枉老太太疼惜你幾分。”
“看來老爺這是不怪兒子了。”邢夫人隱下心頭怪異之感,笑著打圓場。
“我隻是給了銀子供他衣食住行,這些年來對他噓寒問暖的是老太太,他更親近老太太理所當然。”賈赦想得很透徹。
賈璉驚訝地抬頭看向賈赦。
賈赦淡定喝了一口茶,“你老子沒什麼上進心,平生夙願就是當個富貴閒人,故而你不喜讀書習武,我也任你去了。但看你近日的行事,倒不像是想要和我一樣悠閒的樣兒。”
賈璉不安地扭了幾下,卻聽賈赦問,“你既閒不下來,是想要打理家中的庶務,還是有心往仕途上奔一奔?”
他霎時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反問,“我還能走仕途?”
“成婚之前,你不是已經捐了個同知?”賈赦丟下茶盞,表情比賈璉還疑惑,“雖隻是個從六品,但你要知道,你叔叔初入官場時,也不過是個正六品的主事,如今還是個從五品的員外郎。”
從五品、從六品,看似品階不高,卻也是無數人一生都達不到的程度。
賈璉焦躁地險些坐不住,“但我這個隻是虛職,二老爺可是實差啊。”
“捐官確實多是虛職,但多用點心思,也並非落不到實差。”看出賈璉是真困惑,賈赦淡淡道,“再退一步,以從六品的虛職,去謀低些的實差,或是往偏遠之處去尋,不是手到擒來?”
“老爺,我想當官,求老爺教我!”賈璉當機立斷跪了下來,重重叩首。
旁邊邢夫人婆媳早聽得呆住,此時見賈璉下跪磕頭,王熙鳳跟著起身,同樣對著賈赦磕下頭去。
邢夫人猶豫了下,小聲道,“老爺,兒子既有上進心,你便教一教他?”
“就你如今這個連捐官都沒搞明白的樣兒,讓去你當官不是助你上進,是送你去死!”賈赦冷笑,“不僅如此,還可能是送你去拉著我們全家一起死!”
賈璉渾身顫了一下,霍然抬頭,“老爺何以如此看低兒子?不說如何上進,兒子隻要兢兢業業為官,怎就會淪落到去死?更甚至……”
吞下那句拉著全家去死,賈璉不服氣地看著賈赦。
“真是可笑!”賈赦搖頭樂出了聲,斜著眼看賈璉,“古往今來,那麼多被冤死的名臣良將你沒聽說過?他們沒有兢兢業業當差辦事?”
既是名臣良將,儘忠職守又有哪個做的不到位?但他們都被冤死了。賈璉咬咬嘴唇,反駁不了,卻也不甘心就此放棄,隻拿著一雙執著的眼睛凝視賈赦。
賈赦見狀,又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才道,“如你太太所說,你既頗有上進之心,我便給你一個機會。”
“求老爺教我!”賈璉大喜過望,再次叩頭。
“我是個懶人,擔著官位也不過掛了個名,如何為官我教不了你。”賈赦道。
賈璉抬起頭,聽得更認真。
賈赦點了點頭,繼續道,“我私心給你尋了一位先生,但你能不能入他的眼,他又願意教你幾分,全都隻能靠你們夫婦自己。”
賈璉心念一轉,立時反應過來,“老爺說的是林姑父!”
“你倒是有幾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