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交倒是交了,還不曉得整個蘇家要讓二爺三爺敗成什麼樣子。”赤朱不滿地嘀咕了句。
薑琴娘低笑了聲,拍著她手,低聲道:“那就讓他們敗吧,總要讓老夫人明白,厭棄我容易,想再請我回去便是難上加難。”
她說的篤定,也半點都不擔心。
甚至還雲淡風輕地揮著袖子道:“正好,我能得空琢磨蘇家異色雙麵繡的事。”
說道這,她忽的就想起之前在公堂上雲練拿出的那件碧藍色抹胸。
事就有這般湊巧,她才出公堂恢複名聲沒兩天,蘇家二爺三爺就趕著奪權。
她黑眸微眯,低聲吩咐道:“赤朱,悄悄去查一查,我那件壓箱底的碧藍色抹胸是如何落到雲練手裡的?”
赤朱表情一怔,還想說什麼,晃眼就見中庭園子裡,一襲青衫落拓的青年正指著一株綠植同身邊小孩說著什麼,兩人教授得認真,居然都沒注意到還有旁人。
“大夫人,是重華公子和扶風先生呢。”赤朱將心思收好,轉腳就往那邊走。
薑琴娘腳步微頓,抬眸看去,恰好楚辭轉身看過來,兩人的目光不經意撞上,仿佛火石相碰,綻出小小的火星來。
“娘親!”蘇重華眼眸一亮,猶如乳燕歸巢,飛奔過來一把抱住她大腿。
薑琴娘垂眸,小小的心慌躥過,像是受驚的麋鹿,那等心悸的感覺讓她耳根發燙,麵頰發燒。
她掩飾地摸了摸小孩兒發髻:“重華怎的在院子裡?”
蘇重華仰頭望著她,孺慕又軟糯:“先生在教我辨識綠植呢,娘親很有趣哦。”
楚辭嘴角含笑地款款過來:“大夫人,重華學的很快,已經會背三字經了。”
薑琴娘意外:“當真會背了?”
蘇重華挺起小胸脯,一臉驕傲:“娘親,會的哦,你聽好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小孩兒脆脆的聲音在庭院裡回蕩,帶著嬌憨和綿軟,能讓人心尖都化了。
薑琴娘目光慈愛地看著蘇重華,渾然不曾察覺另有他人正瞧著她。
與母性的眸光不同,帶著顯而易見的男人看女人的意味。
待蘇重華將三字經背完,薑琴娘當真是被驚喜到了,她蹲下身,抱著小孩兒親了口:“咱們重華真厲害,以後一定能考狀元!”
“那是自然,我要考狀元給母親掙誥命!”小孩兒才學的“誥命”新詞兒,這會就用上了。
這般乖巧的孩子,赤朱覺得欣慰:“大夫人,重華公子是孝順的,不像那等以怨報德的,往後啊大夫人有依靠了。”
這話裡頭的意思,讓楚辭心頭微動,他皺起起眉頭看向薑琴娘:“大夫人,又遇上難事了?”
薑琴娘還未回答,赤朱便嘴快的道:“老夫人奪了大夫人手裡的權呢,連印都交出去了,要給二爺和三爺,往後還不曉得會怎麼樣!”
“赤朱,莫要說了。”薑琴娘笑容微斂,莫名的,這些糟心的事,她不想楚辭知道。
楚辭一回味,瞬間明白過來,他輕咳一聲,覷著她,意味不明的道:“大夫人,要我幫忙麼?”
他說著這話,點漆星目溢著深邃盈光,芒芒點點,仿佛暮布繁星。
薑琴娘微怔,一時間心弦顫動不休,她愣愣看著他,陷進他的眸光裡回不過神來。
他……他怎的又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