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間,楚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輕笑了聲,摸了摸小孩兒發頂:“重華也是好心,琴娘你也彆怪他。”
“就是,就是,我是擔心娘親身子。”小孩兒順杆子往上爬。
薑琴娘氣笑了:“他都學會撒謊了!”
楚辭想了想,低頭看著蘇重華。
小孩兒心虛不已,怯怯的說:“先生說過,善意的謊言不叫謊言,我這是善意的,我不想娘親生病。”
楚辭清咳一聲,威嚴起來:“不管善意或者惡意,都是說謊,都不行,須知一個謊言就要去千百個謊言去圓。”
小孩兒包子小臉都皺緊了,他猶猶豫豫地伸出小手,可憐巴巴的說:“那先生能打輕一點嘛?”
楚辭反手一摸,就從背後摸出戒尺:“打的輕了不痛,如何能讓你記住教訓?”
話畢,隻聽得“啪”的一聲,戒尺落在小小軟軟的手心,讓小孩兒抽了聲音,眼圈瞬間就泛起了水霧。
薑琴娘心頭揪緊了,她幾步上去,捉著小孩兒的手吹了吹:“好了,娘親給你呼呼,不痛了,往後不許在撒謊,記住了?”
小孩兒抽了抽鼻子,點了點頭,依戀地偎進她香香軟軟的懷裡拱了拱。
薑琴娘抱著人起身,看了楚辭一眼,徑直走到膳桌邊,竟是不理會他了!
楚辭收了戒尺,表情訕訕,他張嘴想說什麼,薑琴娘隻管埋頭給小孩兒布菜,半點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
一直到整頓膳用完,薑琴娘給蘇重華擦了小嘴,見他手心不紅也不痛了,她遂又抱起人就要送回房間去。
這會,楚辭哪裡看不出來,這是心疼小孩兒心疼的遷怒他了。
“琴娘,有關雲家那邊的事,我想同你商議一番。”他麵容冷肅,認真的不得了。
果不其然,薑琴娘邁過門檻的腳步頓了。
她回頭看他,見不是玩笑,隻得哄了蘇重華兩聲,讓赤朱將人帶回去洗漱。
“先生,說吧。”她撩裙擺落坐,黑眸專注,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楚辭看她幾眼,端起茶盞抿了口茶水,又看她幾眼。
薑琴娘本沒任何心思,可在他不斷瞟過來的目光下,生了微末不自在。
“先生,你要商議什麼?”她不得不開口主動問道。
楚辭放下茶盞,他起身,幾步到她麵前,忽的彎腰雙手撐扶手,將她困在圈椅和他之間。
薑琴娘蹭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然因著兩人的姿勢,她一起身,額頭就撞在了楚辭下巴上。
“唔,疼!”薑琴娘悶哼一聲,捂著額頭,痛的眼圈都紅了。
楚辭顧不上自個疼,他連忙伸手,撫上她額頭:“哪裡碰到了?我看看。”
薑琴娘偏頭躲開:“先生無事,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她就去推他。
楚辭已經見著了,光潔的額頭一點,有點粉紅,倒也不是多嚴重。
他放下心來,重新握著扶手,死活不放人。
“誰說我沒事的?”他低聲道。
薑琴娘看著他,眸光瀲灩,藏著不安,紅唇水色,透著不自知的勾人。
“我抽重華手心,你是生我氣了?”他問她。
薑琴娘彆開身子,側麵向他。
這模樣,自然是有些生氣了的。
楚辭無可奈何地笑了聲:“都說慈母多敗兒,我還沒怎麼重華,你怎的就護的這樣厲害?”
薑琴娘心頭一堵:“重華還小,有甚錯說就成了,何須動上手,皮嬌肉嫩的打傷了怎麼辦?”
聽聞這話,楚辭笑的更厲害了,他攤手過去:“那我讓你打回來。”
麵前的手,修長有力,骨節勻稱,十分漂亮,縱使手背還有紅腫的燙傷,可半點都不影響那種美感。
薑琴娘耳根有些燙,拂開他手:“你讓開,我要回去了。”
“不讓!”楚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昨個你才同意早晚過來幫我上藥,你晚上就不想過來了?言而無信,給重華曉得了有學有樣怎麼辦?”
薑琴娘說不過他,遂板著小臉:“藥拿來。”
楚辭搖頭:“用膳前,我已經上過了。”
薑琴娘還想說什麼,楚辭噓了聲。
“你不生氣了我就讓開。”他道。
薑琴娘氣笑了,這人怎的這樣斤斤計較!
她道:“我不生氣。”
楚辭哂笑:“我不相信。”
薑琴娘實在無法,隻得耐著性子問:“那你要如何才相信。”
這話一落,楚辭目光驀地就深了,他湊過去,很小聲的說:“你親我一下,我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