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這輩子都沒這樣忐忑過,惴惴不安, 患得患失。
薑琴娘有些不明白, 隱隱覺得有些怪異,但到底哪裡怪異她又說不上來。
她遂笑道:“我說過的, 先生說和不說都沒甚,每個人都會有不可言說的秘密, 這很正常。”
她是真心不好奇, 也不想去探究。
然而這番說辭如楚辭的耳,他非但沒有放心,反而越發心提了起來, 並帶不可忽視的失望。
薑琴娘不好奇, 自然是沒將他放心上,不生氣也就肯定的。
他忽的有些煩躁,可瞧著薑琴娘那雙黑白分明的無辜眸子,那丁點火氣又像氣泡一樣, 輕輕一戳, 啵的散了。
“琴娘,你……我……”他囁嚅半天, 也沒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遂擺手, “算了,以後在說。”
薑琴娘點了點頭, 她本來就不勉強人。
楚辭瞥著桌上的銀子, 不耐的道:“這銀子你收下, 拿著花。”
他說完這話,也不給薑琴娘拒絕的機會,起身就回了勤勉樓。
薑琴娘無法,隻得拿了個新荷包,將那二百兩銀子裝好收著,打算日後楚辭窘困的時候,正好能拿出來應急。
她這番打算,楚辭自然不知道。
他回了自個房間,在榻上躺了會,睜著眼睛,也不曉得在想什麼。
末了,他摩挲著從軟枕底下摸出一張小相來,畫上不是彆人,正是那日薑琴娘在書房,拿著叉子用冰鎮西瓜的一幕。
紅豔豔的小嘴,輕輕含著同樣水紅的瓜瓤,又圓又大的眼瞳不經意瞥過來,那點嬌嗔和嫵媚透出紙麵,驚人的和薑琴娘真人相似。
修長的指尖點在飽滿如橘子瓣的雙唇間,那等嬌俏的小模樣,仿佛含的不是瓜瓤,而是他指尖。
這一念頭,像是一股子虯結的灼熱,躁狂的侵入他四肢百骸,並像過電流一樣,順血液奔騰,轟隆隆地彙聚到臍O下三寸之處,化為堅O硬如烙O鐵的存在。
怒意張揚,肆意勃發,不可忽視。
“唔……”楚辭隱忍的悶哼了聲,瞥了眼身O下,爾後小心翼翼收了小相,起身往隔壁淨室去了。
那表情,再是自然不過,就好似這樣的事,他曆經過無數次,早已經驗豐富。
隔日,是蘇家的大日子,薑琴娘將府中上下都聚在了福壽堂。
中庭空地上,氣氛肅穆,蘇家所有人都來了,二房、三房以及汀蘭閣,並府中管事。
古氏坐在上首位置,她捏著翠竹拐杖,拉長個臉,深刻的法令紋從鼻翼間延長到嘴角,一眼看去,讓人望而生畏。
白姑站在她身後,看了好幾眼的蘇二爺蘇航。
蘇航這幾日出門不得,眼裡布滿血色,眉目之間多有猙獰的意味。
張氏跟他身後,麵容憔悴,沒甚好氣色,甚至發髻都鬆散著,不複平時的光鮮。
二房的一子一女拽著張氏的袖子,畏畏縮縮,惶惶不安。
與之相對的,是三房蘇武,三房的日子最近要比二房好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