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蔑笑了聲:“不用在意她,一株菟絲,能翻出什麼花浪來。”
“是,”宮娥點了點頭,又問:“那先太後小相,可是真要給薑氏送去?”
“送!”秦臻眼神暗沉,森森寒的像是暴風驟雨積壓下來,很是駭人,“先找出來,稍後本官親自送去!”
宮娥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在說什麼,低聲應下,倒退出殿準備去了。
與此同時,走出內府的皇帝揮手讓身邊的宮娥太監退後一些,他慢悠悠地瞥著金鷹,又戲謔地看了看他腰間掛著的那枚金鷹墜兒。
金鷹帶著鷹頭金麵,全然看不見表情,隻能瞧見微微抿起的嘴角。
皇帝眼底帶笑:“原來你心念念了這麼多年的女人,就是薑氏來著,我當何等的絕色傾城,倒是沒想到,你竟好一口豔俗的。”
薑琴娘那相貌那身段,可不就是個豔俗的,雖說她骨子裡清正,但那皮相,嘖,瞧著卻從來不正經。
金鷹沒說話,隻是嘴角凹陷的暗影深了深。
皇帝一把拽了他那金鷹墜兒,撚在指間把玩起來。
“勞煩陛下將墜兒還與微臣。”金鷹口吻有些生硬。
皇帝上下拋著:“出自薑氏之手?朕瞧著新奇,沒收!”
金鷹這下憋忍不住了,他往前半步,身形半遮擋皇帝,低聲道:“ 陛下英明,臣就好薑氏那一口,東西還來!”
皇帝失笑,將那墜兒丟給他:“瞧你寶貝的,薑氏還不曉得你身份吧?”
金鷹小心翼翼地將墜兒重新係回腰上,還理了理流蘇:“臣不曾說過。”
皇帝拍了拍他肩:“跟她說吧,朕瞧著薑氏是個好的,打算什麼時候成親?要不要朕給你賜婚?”
金鷹搖了搖頭,他苦笑道:“她有心結,總認為自己命硬克夫,還不肯嫁我。”
聽聞這話,皇帝稀奇了,他雙手抱胸上下打量金鷹:“朕沒記錯,從前你在京中還有個青衫美男子的美名,怎的憑你那張臉,居然還有女人不肯嫁你?”
金鷹白他一眼:“說的像不是你乾的一樣!”
他一個端方君子,非得惹出皮相之禍,當年還不是這人要打壓秦臻,京中有人讚秦臻臉好,他就黑心肝的把自己推出去。
真不知這等爭鋒,有何意義!
“放心,”皇帝臉上一片調笑,分明戲謔多與真心,“有朕在,保管你能抱得美人歸。”
金鷹警惕了:“陛下你要乾什麼?”
皇帝摩挲下頜:“給你媳婦撐腰,她有先太後小相在手,秦臻不敢動她。”
說到這,皇帝頓了頓又說:“聽聞秦臻和那個叫雲雒的繡娘胞兄攪合在一起,你說朕要寵幸了雲雒,雲家會不會反咬秦臻一口?”
畢竟,他可是曉得雲泱根本就不是個斷袖,這讓個正常的男人雌伏,約莫心裡頭的恨意可不少。
皇帝眯起眸子,心思活絡,顯然是動了心思在算計。
金鷹心往下沉,聖意不可妄自揣測,他遂道:“陛下,朝堂家國大事,微臣以為還是不要牽連無辜弱質女流的好,陛下是九五之尊,身負真龍氣運,行事謀劃當大氣磊落。”
皇帝訝然地看著他,見他似乎十分嚴肅,驀地笑了:“九卿,你何時跟朕說話都要拐彎抹角了?”
金鷹沉默不言,隻是看著他。
皇帝擺手:“你放心,朕不會拿薑氏做誘餌,讓她繡先太後小相,是真心實意的,這些時日朕總夢到先太後,夢見她給我一個甜棗,還給你一個。”
說道此處,皇帝臉上出現緬懷的神色。
他歎息一聲:“秦臻勢大,像雲家那等羽翼需得剪除,至於雲雒,你當朕是什麼?種馬?”
“臣不是那個意思……”金鷹連忙解釋。
“哼,朕還不知道你?”皇帝斜睨他,“朕本來想找玄渺高僧給薑氏批命,今日看還是算了……”
聞言,金鷹急了:“陛下,批!一定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