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光線不好嗎?
是一定要在外麵看才特彆好看嗎?
結婚後的男人都這麼難以捉摸嗎?這裡還不如江衛明隔壁鄰居家的小院呢,至少在那個小院裡羅君還可以坐在椅子上看,這裡隻能站著看。
羅君就這麼站著看了一下午報紙,腳是一點不酸,腰是一點不痛,一直看到黃昏光線變暗,才不情不願地把報紙疊好揣進兜裡回家。
羅君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柳桃就站在門口等他。
見柳桃站在門口羅君問:“怎麼不在家裡等。”
“天黑了你沒回來,我心裡發慌呆在家裡不放心。”柳桃道,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今天下午曹太太和我解釋了一下,昨天晚上是我理解錯她的意思了。”
“你說的對,現在哪哪都不安全,鄉下也不安全。”
“剛剛曹太太讓丫鬟送來了一盅天麻燉鴿子,天麻是明目的。你不愛吃鴿子,但是那個湯我嘗了很鮮,等會兒你多喝點鴿子湯。”
羅君點點頭:“下次不要站在外麵,我儘量控製時間天黑之前回來。晚上風大,吹多了風容易生病。”
兩人一同進家,菜都在廚房裡溫著,柳桃進廚房把菜端出來,鴿子湯給羅君足足盛了一滿碗。秦淮看了一眼廚房裡剩的,何止是多喝點,基本上所有湯都在碗裡了。
菜色很簡單,但在這個時代應該算是豐盛的。
香煎豆腐、清炒蔬菜、糖醋魚和紅燒排骨,加上一碗鴿子湯和白米飯,絕對的大餐。
吃完飯後,羅君和柳桃上樓,羅君給柳桃念了一個多小時兩人才睡下。
看得出來,局勢確實很亂,羅君都雇不到女學生給柳桃念得自己親自念了。
第2天一早,羅君一次性疊了30多張報紙還帶了一本,喝完陳皮茶後早早出門,找了一處比昨天環境要好一些的地方,站著看了一整天。
連飯都沒吃。
可以說是相當廢寢忘食了。
接下來的兩天也都是如此。
如果這個時候有智能手機,羅君的微信運動步數一定非常高,因為他每天都在city?walk和站著閱讀。秦淮甚至懷疑羅君年紀大了後腿不太好,不是因為他是畢方本體隻有一條腿,而是年輕的時候走路走多了。
秦淮跟著羅君好幾天,他為什麼不舒舒服服的坐在家裡,非要自己找罪受每天暴走幾萬步到處找地方看的原因沒找到,倒是跟著一起看了不少,比前麵兩段記憶加起來都要多。
看到第3天,秦淮居然覺得羅君這種模式還蠻健康的。
又運動又閱讀,還作息規律,除了每天中午不吃飯少吃一頓外也找不到什麼缺點。
秦淮甚至覺得羅君完全可以和柳桃說實話,以柳桃對羅君的信任和包容程度,哪怕羅君不給出任何理由,就說自己想在外麵多走走順便,柳桃大概率也能接受。
哦不對,柳桃覺得外麵太危險了,大概率不能接受。
等等,這該不會就是羅君騙柳桃的原因吧。
可是他為什麼非要在外麵看呢?
第3天晚上,一切的疑問好像有了答案。
羅君照常給柳桃念,柳桃津津有味地聽著,突然,防空警報響了。
柳桃身上還穿著睡衣,聽到防空警報被拉響迅速起身披上嚴實的外套,從櫃子裡拿出水壺和油紙包裹嚴實的餅乾,拉著剛挑好的羅君下樓。
樓下,住在一樓的張叔和陳平也收拾好了小包,就等著柳桃和羅君下來,一前一後保護兩人出去往防空洞走。
這一片區的防空洞應該是專門為這個富人區挖的,不算寬闊,但是設施齊全。
秦淮注意到防空洞裡有電台、發報機、煤油燈、桌子、還有一些木箱,估計裡麵放的是食物和水之類的物資。
柳桃和羅君沒有帶複雜的物資是因為有人幫他們帶了,曹太太家的下人不光帶了熱水、茶具、茶葉,還帶了椅子和坐墊。
其他人帶的東西更離譜,有人帶了麻將,有人帶了象棋,有人帶了煙槍,有人提著鳥籠,有人抱著貓狗。
所有人的東西在一起湊一湊,不光可以玩鳥鬥狗,打牌下棋,還可以吞雲吐霧,賭錢搖骰子。
最外麵有警衛站崗。
秦淮都驚呆了。
外麵家破人亡,這裡紙醉金迷。
怪不得羅君說其它地方不一定有這裡安全,這裡確實是很安全,甚至有點安全過頭了。
羅君顯然是不喜歡這種環境的紙醉金迷的。
有錢人在這裡增添再多的物品,也不能改變這裡是防空洞的事實。
潮濕、陰暗、狹窄、吵鬨,散發著黴味,是見不得光的地下角落。
柳桃被曹太太拉上了牌桌,但她很顯然無心打牌。因為柳桃也知道羅君很不喜歡在防空洞呆著,她想站在羅君身邊陪著他,哪怕頂著彆人不屑的眼神給羅君唱兩段戲也好。
“羅先生,我們3缺1,要不要來湊個角?”有人呼喚羅君。
羅君搖搖頭。
旁人笑道:“羅先生不喜歡打麻將你又不是不知道,彆打擾他看書。我記得你家的司機不是會打嗎?把他拉上桌頂一頂。”
“他一個司機……”
“非常時期嘛。”
眾人笑作一團。
看見這個場景,秦淮恍惚間好像回到了第一次看羅君記憶時的理查飯店,那裡也是燈火通明徹夜不休地打著麻將。
秦淮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麼羅君要每天找借口,跑到外麵去看報紙了。
他不是不想待在家裡,他隻是不想待在這裡。
他懶得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乾脆就不解釋,編一個每天可以合理外出的理由。
反正他也不怕轟炸。
秦淮隻能說,全盛時期的畢方確實可以為所欲為。
上一章的記憶劇情改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