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樓拐角。
隻穿著褲衩的楊、黃二人蹲在樓梯口,像是老鼠一般往下看。
繼而抬頭麵麵相覷,一臉懵逼。
好消息,援兵來了。
壞消息,來的是江年和蔡曉青。
對方身上壓根沒有鑰匙,唯一的生機是讓他們回去找另一個有鑰匙的室友過來。
或者讓江年幫忙撿鑰匙。
問題是,誰去?
去通知兩人之人,必將遭受社死之苦,但可保全另一人。
謊稱對方早早下樓,去吃早餐或是彆的。
那麼誰去做出頭鳥呢?
黃才浪一咬牙,心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報君食堂桌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他站起身,大聲說道。
“哥,你在這等我。”
楊啟明愣住了,仰頭看著一條褲衩的黃才浪。
“才浪,你要去哪?”
隻見黃才浪往前走了兩步,背影高大且.赤。褲衩迎風,聲音悲嗆而決絕。
“我去找江年和紀委,讓她們叫人拿鑰匙。”
他回頭,看了一眼楊啟明。
“哥你在這待著,等我一個人回來找你。”
楊啟明聽明白了,黃才浪這是打算自爆。以自己的犧牲換保全自己的顏麵,如此一來隻有一個人社死。
“不,才浪!我不答應!”
“哥,挽留的話不必多說。”黃才浪擺手拒絕,歎氣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沒關係的。”
事實上,楊啟明也就硬氣了一下。
一想到在紀委麵前社死,整個人就軟了。
蔡曉青雖然人有點凶,但總歸還是漂亮妹子。
彆人害怕,楊啟明其實並不怕。他家庭還算優渥,無論是認知還是膽氣都比班上大部分人更多。
畢業後,蔡曉青還能凶得起來嗎?
必然不行的呀,牢底。
當然,這些隻是楊啟明的一個設想。換一個人來,哪怕是聶琪琪,他也不願意在對方麵前丟臉。
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有緣分?
“才浪,好兄弟!”楊啟明大為感動,投桃報李,“沒彆的可說,這周的飯我全包了,咱們吃香的喝辣的!”
聞言,黃才浪的眼睛亮了。
楊哥說話從不作假,說是吃香的喝辣的,絕對不會拿食堂的飯菜糊弄糊弄!一定是真的吃香喝辣!
一想到這一周的的好日子,他頓時胃裡暖暖的,眼含熱淚。
“哥!士為知己者死!”
男生就是這樣,你給我一百塊那我不能要。你要說包我一周中午飯,你就說你喜歡白絲還是黑絲。
反正,兄弟你就來吧。
五樓內部通道裡。
江年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幽深的走廊,出聲問道。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宿舍樓上下本就一片死寂,蔡曉青正專注找寢室,突然被他的話一刺,後背頓時雞皮疙瘩起來了。
“什麼?”
江年往她的方向快走幾步,壓低了聲音幽幽道。
“好像.有人在看著我們。”
聞言,蔡曉青臉都白了。
“你彆說這麼嚇人,是不是楊啟明他們?”
現在也才早上七點半,寢室通道長又暗。充斥著一股濕漉漉的水氣,還真有點陰森的感覺。
“不知道,我聽到了一點聲音。”江年聳肩。
蔡曉青一臉緊張,咽了一口唾沫。
“什麼聲音?”
她雖然知道這狗玩意有可能說謊,但氣氛確實到了。江年不說,她也聽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人天生對未知事物有恐懼感。
“沒什麼,可能是我聽錯了。”江年道,“目前來看,這裡所有的寢室都上鎖了,也就是寢室沒人。”
“但保不齊他們還在宿舍樓,所以我們分開找找看吧。”
蔡曉青聽著他這兩句,近乎和恐怖片犯蠢台詞一樣的話。哪能不知道這人是故意的,頓時氣得夠嗆。
“你哪都不能去!”
“強製愛嗎?”
“.”蔡曉青看著江年,有些後悔帶上這個人一起了,“找不到算了,回去告訴班主任吧。”
她是個極端冷靜的人,找人也隻是出於同班情誼。比如早讀沒查人,那找到人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但是八點之前找不到,那就隻能找班主任了。
五樓拐角。
視奸著他們的黃才浪急了,怎麼個事?
這就走了?
他剛剛想把人喊過來,又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就一條褲衩。都是男生倒是無所謂,偏偏蔡曉青來了。
正琢磨怎麼吸引江年,結果把人嚇走了。
又聽他們說要走,還要告訴班主任!
不行!
不能走!若是他們走了。那班主任帶人.不,很有可能帶老師過來找人,甚至電話通知家長。
一想到那個場麵,黃才浪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他習慣性想跑回去問問六樓等待的楊哥,但眼看著蔡曉青和江年要撤。電光火石間,竟生出了急智。
隻見他做了一個口型,頓時發出了一些不屬於陽間的聲音。
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什麼聲音?”蔡曉青嚇了一跳,回頭看向了走廊儘頭。
“有人唄,我過去看看。”江年沒她那麼膽小,大白天的能有什麼事,難道能碰到裸體手衝變態?
“彆,你彆去!”蔡曉青拉了他一把,指了指另一邊樓梯道。“我們從那邊下樓吧,先下去再說。”
聞言,黃才浪急了,這哪成啊。
於是他框框往樓上跑,打算從六樓跑過去,搶先跑到五樓通道口。堵住他們,繼續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