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黑貓嫩生生的叫著,趴到前方結實的腿上,仰起頭,圓鼓鼓的眼睛澄澈乾淨,眨也不眨地盯著臉色發青的男人。
趴在腿上的東西軟綿綿的一團,好似輕輕一捏就會變得粉碎,兩麵宿儺猛然捏緊身側抽搐的手指,情緒收斂,麵無表情地看著趴在自己腿上的黑貓。
“滾下去。”
黑貓充耳不聞,打了個哈欠,縮成一團抱住自己的尾巴,閉上眼睛打起了小呼嚕,也掩去眼底一晃而過的幽光。
……
漆黑的山野間幽靜昏暗,月光穿過樹梢在地上落下一地碎落的銀錢。
透著寒氣的薄霧籠罩著不知名的森林,少年獨自前行於深山之間,身後寒氣凝結而成的冰塊內好似有什麼東西存在,還未看清就化作粉粒晶塵灑落在草木之上,留下滿地銀霜素裹。
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城,裡梅緩緩降低了自己的速度,站在高聳的樹冠上遙望著港口的方向。
實際上以他和大人的腳力,從這裡出發到武藏國也不過兩三日的功夫,去的時候卻因為某些人的關係,白白浪費了幾天時間。
朦朧的月色將遠方寬闊的海水映得波光粼粼,裡梅望著一望無際的海岸線看了許久,手指一點點捏緊,腳下的樹冠漸漸響起哢吱哢吱結冰的聲音。
離開小城,沒多久就回到獄神山,途經半山腰的時候,一隻突然冒出來的詛咒擋在了裡梅麵前。
一棟小房大小的咒靈外形像是把山間野獸自個的特點融在一起捏合成型,形成了一個不倫不類看不出來曆的怪物。
這是人們對深山的恐懼而形成的。
和咒靈相比,少年的身型較小的可憐,然而在這樣的怪物攔路的情況下,少年腳步不停,麵無表情的前進。
“吼——!”咒靈高吼一聲,抬起利爪揮舞過去,然而在觸及對方的前一秒,好似極地升起的寒氣一下將利爪凍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至整個軀體。
怪物被凍在了原地。
少年路過時,手上冰刃輕輕一敲,冰雕霎時化作漫天銀霜,灑落在少年的頭上,和白發交融。
麵無表情的少年如同冰雪製成的人偶,行走在風雪中。
“啪啪啪。”不見人煙的山腰突然響起了一陣清脆的掌聲,裡梅停下腳步,側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不愧是曾經被譽為天才咒術師的裡梅閣下,多日不見,術式的運用越發精湛了。”
優雅溫潤的嗓音響起,一人從枝乾粗壯的大樹後麵出現,手中搖著檜扇,從樹下緩緩走到月光籠罩的地方。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裡梅冷聲質問。
青年用檜扇擋住唇角,一點不在意他的惡劣語氣,看了眼孤身一人的少年身後,眼底笑意愈濃。
“我為什麼在這裡並不重要。”他對少年輕聲開口,柔和的語氣帶著幾分蠱惑。“不過看起來,你現在需要一點幫助。”
“而我剛好可以提供一點幫助。”男人收起檜扇,抬起腳步走到少年身前,從袖口取出一樣東西遞了過去,眉眼微彎的輕聲開口。
“合作嗎?”
裡梅盯著我他手裡的東西看了一會兒,隨後抬眸,看向笑意盈盈的青年,目光冰冷,語氣也好似極地寒冰。
“你的目的。”他問道,青年笑著搖搖頭,聳聳肩膀有些無奈地說道:“我能有什麼目的呢,隻不過,想找你家大人拿點東西。”
話音剛落,突然爆發的寒意讓男人眉眼發絲都染上冰霜,他好笑地攤開雙手表示無辜:“放心,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我可不想和那位對上。”
“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我隻是,對貓這種生物突然有點好奇。”男人勾起唇角,又一次詢問:“所以,要合作嗎?”
裡梅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男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刀割般的視線上下審視自己,直到手裡的東西被人拿走,眼底隱晦的笑意才逐漸加深。
盲目的追隨者嗎……嗬。
……
畫舫上,四層的房間,兩麵宿儺黑著一張臉靠牆而坐,周身低氣壓弄得撫琴起舞的遊女們瑟瑟發抖,視線不由自主的瞥向另一側。
一隻幾個月大小的黑貓趴在蒲團上,慢悠悠地搖晃著尾巴,毛發濃密,圓鼓鼓的眼睛十分可愛,周身卻透著股高冷的神態,強烈的反差讓人忍不住想要把貓兒抱在懷裡好好揉搓一把,讓它敞開軟綿綿的肚皮撒嬌。
琴聲曼妙,但是越聽越心煩的兩麵宿儺不耐煩的擺手讓人滾下去,遊女們魚貫而出,離開時視線有些不舍地望向蒲團上的貓兒。
等人走後,兩麵宿儺走到黑貓前麵,陰測測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覺得,這個樣子我就拿你沒辦法。”
“最後一次,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