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陌生世界的興趣隨著繁華喧囂的遠離而散去,惶恐和茫然從心頭浮現。
安嶼垂頭喪氣地咬著戳到自己臉上的草,慢悠悠晃著尾巴驅趕蚊蟲。
黑夜中忽然響起一首悠長的樂曲,幾秒後又戛然而止。
安嶼這才發現湖邊坐了人。
剛才響的應該是手機鈴聲,隻是這人似乎直接掛斷了。
反正也沒有事做,安嶼就湊過去想瞧瞧這人在湖邊乾什麼。
窸窸窣窣的聲音引得那人扭過頭來,安嶼愣住。
居然是早上那個長得很漂亮的男人。
江望塵見身後草叢裡出來的是一隻小狗,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他平時很少在晚上出門,今天是實在沒辦法了。
他離開京城時走得倉促,身上除了自己隨身的背包外,就隻剩手機裡的那點零花錢,總共也就兩萬多點。
銀行卡更不用想,全被他的養父給凍結了。
當初租房時把身上積蓄花了一大半,現在半年的合約到期了,他必須把之後的房租湊齊……
江望塵走神時,安嶼已經看清了他麵前放置的畫板。
那是一副湖麵夜景圖,安嶼不懂油畫,隻覺得好看。
“你是早上那隻嗎?怎麼身上全濕了?”
安嶼汪了幾聲,江望塵從包裡抽出一條毛巾。
“你彆動,我給你擦一下。”
他今天出來畫畫,剛好帶了一條乾抹布來,沒想到還真能派上用場。
安嶼自然不知道那條毛巾其實是一條抹布,乖乖站在原地讓男人給她擦毛。
這美人真善良,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養一隻美少女薩摩耶。
淌水的毛發被抹布細細擦過一遍,雖然還有些濕,但比剛才要舒服多了。
江望塵疊好抹布放在一旁,骨節分明的手掌在小狗的頭上摸了摸。
“好了,去玩吧。”
安嶼順勢在他身邊趴下,懶洋洋地叫了幾聲。
江望塵的目光在它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眼中多了幾分輕鬆的笑意。
他繼續完成油畫的收尾工作,一人一狗在湖邊相處得很是和諧。
這幅畫他是打算送去好友的畫展上的,如果能賣出一個好價錢,也算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夜色漸深,江望塵終於停下筆,開始收拾東西。
“汪!”
安嶼見他要走,連忙叫了一聲,搖著尾巴瘋狂暗示。
她身上的毛擦過以後乾得很快,雖然還沒有恢複蓬鬆軟彈的樣子,卻比之前要好看得多。
仗著自己在彆人眼裡就是一隻幼崽,安嶼使勁撒嬌賣萌,毛茸茸的尾巴在人家的小腿上掃來掃去還不夠,還要歪著腦袋去蹭。
“嗷嗷~”
江望塵愣了一下,“我要回去了。”
安嶼抬頭,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男人果然遲疑了,“你是餓了嗎?”
安嶼當然不能開口說自己想跟他回家,隻能跑上去跟著他。
江望塵背著畫板,手裡提著包,放慢了腳步往回走。
他租的房子是在一個鹽業公司的家屬院裡,算是年代比較舊的老小區了。
門衛房裡亮著燈,不過沒人看門,自然也沒人阻攔跟在江望塵身後的流浪狗。
家屬院裡隻有兩排六層的樓房,外表看著實在破舊。
“你在這兒等著,我上去拿吃的。”
江望塵隨口一說,做好了小狗跟著自己上樓的準備,沒想到走了幾步回頭後發現它居然真的站在原地。
他眼中有幾分驚訝,好聰明的小狗。
安嶼自然明白這個美人沒有要帶她回家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