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該打還是打,一點都沒給秦異人這個質子留半分顏麵。
跑出邯鄲城,就是怕死!
拋夫棄女,就是渣女!
但這話,趙姬也就隻在心中想想。
並未告訴嬴政。
雖然上輩子沒當過爹。
但好賴也知道給孩子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
“那父親為何說母親拋棄我等,與呂先生跑了?”
嬴政抽了抽鼻子,可就算她再怎麼用力,清冽的鼻涕還是從鼻孔裡流了出來。
趙姬用衣袖擦掉嬴政的鼻涕,“我那是說的氣話,誰讓她這個沒良心的,拋下如此可愛的政兒?”
說嬴政可愛,那是一點也沒錯。
粉雕玉琢,雖未長開,但也能看出幾分秀麗。
尤其那雙眼睛,帶著幼兒該有的童真與純潔。
“父親莫要生氣。”嬴政此時竟奶聲奶氣寬慰起了趙姬,“父親不是說了,母親不是故意拋下政兒。政兒不會怪罪母親,也希望父親不要怪罪母親。”
“政兒真懂事。”趙姬伸手摸了摸頭,嬴政俯首,享受著趙姬的摸頭。
在嬴政低頭的瞬間,趙姬的眼神中帶著憤恨,嘴唇微動,但並未出聲。
狗東西,秦異人!
如今城門已經關閉。
出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那就意味著至少要躲過秦軍圍困邯鄲城的這段期間。
在這段時間內,絕對不能讓趙軍找到。
不然,嬴政會死,他也會死。
如今,正處於憤怒的趙人。
可是恨不得食秦人肉,喝秦人血。
不僅是不能被趙軍發現,還不能被趙人發現。
為啥不勸說呂布一起逃走。
就是因為呂布是趙人。
現在,他除了嬴政,誰都信不過。
可要想在趙人的眼皮底下,躲上數日,甚至數月。
何其艱難。
不但要尋找人跡罕至,不容易被人發現的藏身之所。
還要準備充足的食物。
如此才能度過這段艱難的時期。
想想都令人絕望。
趙姬緊緊將嬴政抱入懷中,以此來消減心中的不安與惶恐。
稀碎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唏律律’的馬嘶聲在矮牆後麵響起。
哪怕矮牆足以掩蓋住趙姬的身形,但趙姬還是不由自主的壓低身體,並且對嬴政做出禁聲的手勢。
懂事的嬴政,雖不明白當前處境,但也知此時處境艱難。
她雙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半分聲響。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城門士卒高喝一聲。
馬上的騎士,高嗬一聲,勒住馬韁,“我乃大王近侍,特來傳大王口諭。大王有令,嚴守城門,任何人都不得出城。若秦軍來攻,無論軍職大小,後退者,監斬官皆可殺之,且無罪責。若城門失守,殺!若遇秦異人和呂不韋,還有其家眷。能拿則拿。不能拿便殺!殺人者,大王自有封賞。”
“領大王口諭!”
稀碎的馬蹄聲遠去。
嬴政放下小手,望向趙姬。
那純真的小眼神仿佛在詢問趙姬,應當怎麼辦。
趙姬這時才從剛剛騎士的話語中緩過神。
後背儼然被冷汗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