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聽到了嬴政的呼喚。
趙姬在即將沒入柴房的那一刻,轉頭看了一眼嬴政。
臉上帶著之前那般溫柔的笑容,就連眼神也是慈愛的。
是記憶中的父親。
可這一幕,卻與趙姬手中染血的短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嬴政不免怔住。
趙姬嘴巴微張,仿佛在說政兒莫急,為父等會救你。
而後抽出短劍,消失在嬴政的視線之中。
“家姐!”壯婦人見凶神惡煞女子麵朝柴火堆跪拜,地上還有一灘血跡。
連忙跑到凶神惡煞女子身後,“家姐?”
凶神惡煞女子沒應答。
並且周圍響起滴滴答答的滴水聲。
這滴水聲從何而來?
壯婦人環顧四周。
最終確定,滴水聲是從家姐處響起。
壯婦人放緩腳步,緩緩走到女子身側。
此時,她沒注意到的是。
趙姬雙眼狠戾,手持短劍,已然走到她身後。
壯婦人微微側頭,看向女子。
臉色頓時被嚇得慘白。
女子低著頭,一雙血紅色雙眼,死不瞑目的瞪著下方。
仿佛下方有什麼讓女子難以置信的東西。
胸膛,嘴角,喉嚨,都在不斷的向下方滴著鮮血。
“家···家···。”
話未說完,隻聽噗嗤一聲。
劍尖從壯婦人咽喉而出。
壯婦人伸手想要抓住劍尖。
可為時已晚。
短劍在貫穿壯婦人咽喉的那一刻,沒有絲毫停留。
被趙姬拔了出來。
並且在壯婦人後脖頸再來一劍。
壯婦人摔倒地上。
手臂觸碰到女子的屍體。
女子屍體同樣摔到地上。
兩者鮮血融到一處。
而在這兩具屍體中間,趙姬麵無表情,用身上衣物,擦拭手中的短劍。
血跡拭去,趙姬收劍入鞘。
腳步虛浮的走出柴房。
向嬴政走去時,趙姬不斷做著深呼吸,平複內心的惡心反胃,以及近乎無法抑製的害怕。
第一次殺人,又怎會不怕。
隻是當時為自保與保護嬴政,強行提起的一股氣。
如今人已經殺死。
這股氣也就泄了。
未癱軟到坐在地上,那單純考慮到嬴政還在外麵綁著。
趙姬踩著虛浮,近乎於要飄起來的步伐,來到嬴政身側。
一言不發去解捆嬴政的繩索。
隻是手抖的厲害,試了好幾次,都未曾解開。
趙姬抽出擦拭乾淨的短劍,用劍去割。
“父親,你把她們都殺了?”嬴政轉頭望向趙姬,鼻尖縈繞著從趙姬身上傳過來的血腥氣。
這股血腥氣極為濃鬱。
聽到嬴政的話,趙姬手上動作一滯,而後強顏歡笑道“未呢,為父隻是讓她們睡著了。”
總而言之,不能在孩子麵前說殺人這等事。
嬴政點點頭,重複著趙姬的話,“她們隻是睡著了。”
趙姬繼續割著繩索。
而嬴政的目光,從趙姬的身上,轉到了柴房。
嬴政雖年幼,但殺人,死人,在這個時代,頗為常見。
甚至偶爾會有觸怒趙王的蟻民,權貴,被趙王令人當街斬首,以敬效尤。
所以,嬴政明白趙姬做了什麼。
也明白那兩個趙國士卒,是被趙姬殺死。
而並非睡著這麼簡單。
可嬴政不明白,趙姬為何這麼說。
不過,睡著就睡著吧。
父親什麼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