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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城》最終取得的成績不錯,六個提名裡獲獎兩個,和韓佳預料地差不多,除了最佳剪輯外,湯尼還以八十七高齡獲得了他人生中第一個奧斯卡獎項,所有人都在為他祝賀。
這裡聚集著全球優秀的電影人,並且都深深熱愛著這個行業,有人一直是焦點,而有的人則選擇一直低調而紮實地走在這條路上,他們都清楚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沒有配角的電影注定成為不了佳作。
這個行業就像是一座城堡,由無數磚壘起來,再由人費儘心思打磨才變得如此堅固,也正是因為這樣,韓佳才能在年複一年中前行。
她生來就不是一個很有追求的人,有時候甚至會很怠惰,沉迷聲色犬馬,認為工作不過是生活的一部分,唯獨進入了電影行業才找到了一些自己覺得做著有意義的東西。她並不認為拍電影有多麼偉大的意義,對韓佳來說這個行業和其他行業並沒有什麼不同,比較幸運的是她能創造出肉眼可見的價值,就這麼淺顯的理由罷了,相比之下像是湯尼老演員這種為之奮鬥一生的精神是她可望不可即的,韓佳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辦到,她隻是樂衷於挑戰和嘗試,能做多久是多久。
之後韓佳跟著丁曉珊回國準備《圍城》的放映宣傳,開始忙了起來。雜誌、訪談、廣告......拍電影就是這樣,隻要有作品,算上拍攝,一整年工作重心都要搭在電影上,因此韓佳現在接片不多,兩年接一兩部劇本團隊各方麵都不錯的片子,其他基本都是給朋友或者熟識的導演跑跑龍套,這樣她基本不用忙活這些,也樂得輕鬆。
就這樣一直到了六月,期間韓佳和文淅川基本沒有聯係過,更多是從丁曉珊嘴裡聽說的。《港》的電影組群裡一直有更新工作動態,場務也會定時彙報進度,韓佳隻知道他回國後又先後踩點了幾個地方,最後再次回了林城,似乎已經定了還是在那裡實拍。
林城的條件不好,加上是春季,小雨連綿不斷。聽說那邊的戲份也不少,文淅川工作起來基本斬斷了和外界的聯係,專心做事,韓佳也沒有特意聯係他。
這對於韓佳來說還是第一次,睡得那麼爽,冷得那麼快,韓佳有時候也會忍不住懷疑這到底是她的問題還是對方的問題,雖說是她先說錯話,但文淅川確確實實沒有再暗示爭取過。這種事不能細想,再想隻會生氣,或許也是因為堵著這一口氣,韓佳也不主動聯係他,後來國內有路演活動,她閒下來的時間越來越少,等回過神來離開機都隻剩下兩個月了。
然而就在她到星城進行最後一站路演的時候,快開始前丁曉珊神色匆匆走進後台,湊到韓佳耳邊說了什麼。
韓佳的眉頭幾乎是一瞬間皺了起來。
文淅川說的那個基金會,在國內的福利院地址就有一個在林城,飾演伽羅的小演員就是在林城的福利院挑選的,後來文淅川踩點了幾個地方都不怎麼滿意,還是把拍攝地點選在了離福利院不遠的一個村落,每天就在福利院改劇本和看小演員培訓,就這麼過了幾個月。
然而不知道是哪邊走漏了風聲,今天忽然來了一對夫妻,喊著說飾演伽羅的演員是自己的孩子。他們推搡了福利院的負責人,抓著驚嚇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小演員就要走,因為方言問題當時劇組裡的人根本無法與對方溝通,文淅川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徑直過去把孩子搶了過來,護在自己身後,結果場麵混亂起來對方一個使勁,文淅川的胳膊就磕福利院門口的磚牆上,骨折了。
導演受傷不是開玩笑,警察很快就來了,也逮住了鬨事人,但對方堅持說自己是孩子的父母,因為剛出生還沒來得及辦戶口,隻能去檢驗dna什麼的,但福利院的管事堅持說這孩子是在四五歲被遺棄在福利院門口的,當時已經聽不見了,問什麼都不說,語言能力也有問題,隻能往上遞手續收下了,這種情況在這邊福利院很常見。
丁曉珊說著也皺了眉:“這個福利院一般隻要是殘障孩子,條件都會放寬許多,所以這個小孩才能留下,正常孩子就交給派出所。這事兒文導不肯妥協,堅持要查,發現這對夫妻壓根也沒領證,手續亂得很,現在隻能先走親子檢驗流程,再找對方棄養證據,事情搞得很麻煩。”
文淅川常年在國外,不知道國內環境複雜。一般家裡的事,尤其是條件不大好的落後地方,警察一般都不願意蹚渾水,就算文淅川找到了證據,這夫婦兩是當事人,估計家裡就離福利院不遠,這事兒也且有得鬨。
而且這是在拍電影,拍攝過程中要是傳出點不好的節奏,更是會影響投資各方麵,最終大概就是換掉演員完事兒,但文淅川既然留在了林城那麼久,說明他很中意要飾演伽羅的小演員,他要擔著投資的壓力平了這事兒,隻怕不是太容易。
韓佳完成了路演,一下台就讓丁曉珊定了最近的高鐵票,丁曉珊還在猶豫,韓佳說:“不管於公於私,能解決的我們都要幫忙,這部電影我是一番,我不會讓它出事。”
丁曉珊也是這麼考慮的,不然她根本不會讓韓佳知道。丁曉珊跟《圍城》的路演負責人和導演交代了下情況,沒說出事,隻說韓佳要過去勘景,幸好路演也結束了,導演表示完全沒問題,甚至體貼地安排了車送韓佳去機場。
兩座城市之間搭乘高鐵三個半小時,韓佳帶著丁曉珊、小文還有一個保鏢踩準了發車時間上的車,落地後又叫了一輛專車,四人顛簸了一路才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