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紅木家具喲……錦娘在心裡暗歎,你這不知好歹的小乞丐,活該今日有這一劫了,還連累我錦娘……
捂著臉倒在地上的小乞丐麵目不清,仿佛被嚇呆了一般,高高舉起的椅子就要砸下……
“住手!”旁邊閒閒地負手踱過一個白衣書生模樣的人。
錦娘張大了嘴巴,這不就是那靠窗的神秘客人?
他環視一周,然後背書一般慢悠悠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打!”徐大德已不耐煩地打斷他。
“咦……”那男子愕然,似乎不敢相信有這麼不配合他行俠仗義的惡霸,連開場白都不讓他說完。
“打哪個?”家丁愣住。
“兩個一齊打!”
“什麼?”大呼的竟是那白衣男子。“你要連我一起打?”
徐大德懶得理他,家丁已擺好架勢,一拳揮出……
片刻之後……眾人張開捂住眼睛的手指,那家丁已蹲在地上,捂住鼻子,連叫都叫不出來,鼻血狂流。
原來是個會家子,錦娘頓時鬆了一口氣。
徐大德勃然大怒“都給我上!”
白衣男子靈巧地左躲右閃,避過家丁,直竄到徐大德麵前,一邊口中還得空嘮嘮叨叨“你這惡霸好沒水準,不是打就是上,好歹說句有創意的,譬如砍成肉醬,剁成齏粉之類的……”
“你……”徐大德目瞪口呆地瞪住眼前突然出現的人臉,看著他一隻手就要朝自己抓下。
“芳姑娘翠姑娘出堂啦!”內堂裡忽然傳出一聲響亮的鴇兒嬌呼。
花廳中所有的人都因這一聲嬌呼,不,是因這嬌呼所引出的人物定住了身形,腦袋整齊地轉向二樓正開的花魁如意門。
兩隻絲履蓮足嬌柔無力地踏了出來,整個世界的心似乎都酥掉了。
身著水紅抹胸,鑲金淺紫色窄袖短襦,下襯榴花襦裙,肩繞銀色披帛的是芳顏醉姑娘,已出道三年,是名震洛陽的首席花魁;而淡青色男式女裙打扮,裙邊袖邊以翠竹點染,僅在頰上點了一顆嫣紅淚痣的則是一年前剛出道的翠笙寒姑娘。兩人一豔一柔,一熱一冷,各有千秋。
看慣人臉色的芳顏醉見錦娘陷入窘境,嫻熟地打圓場道“徐大爺,您頭回來,還沒讓奴家好生伺候您一回,怎麼跟媽媽計較起來了?來,待奴家給您敬酒。”
纖纖素手拈起剔透的玉杯,遞到徐大德眼前,饒是這惡霸富甲一方,卻也從未見過這等軟語呢噥芳華絕代的大美人,不由得呆了。他接過佳人手中酒杯,定了定神,卻瞥見芳顏醉身後容貌清麗無匹的翠笙寒,不由得笑嗬嗬道“讓那個冷美人兒來敬本大爺一杯,今兒個就饒你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