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是往大昭寺的方向去麼?”
另一名淺藍色長袍的男子笑道:
“你不知道,薛兄趕著去淮安侯家的園子一趟,故而繞了些路。”
“今日不是說好了,一起去找宏恩大師論佛理的,怎的浪費這時間,若是誤了時辰,宏恩大師該怪罪了。”
最前方的白衣男子有些歉疚地笑道:
“不好意思,李兄,舍妹今日去打馬球,誰料竟把鞠杖落在家裡,家母吩咐我給她送去。你放心,隻消一小會兒,不會耽誤時辰。”
墨灰色長衫男子聞言,說道:
“既是薛姑娘的事,那自然要先辦,不能誤了。”
“哈哈哈!”淺藍衫男子笑道,“李兄果真是憐香惜玉之人。”
“其實,你不知道,薛兄說是去給自家妹妹送東西,實際上,恐怕是去見心上人,不,如今,應該算是未婚妻了,哈哈哈!”
“楊兄莫要胡言,我與那溫家妹妹,還未訂親,隻是……”
“隻是什麼?雖未定親,但是已經暗生情愫,情不自禁了,是麼?”
“楊兄,你……彆胡說!”
“原來如此,薛兄,既是要去見溫侍郎家的姑娘,那咱們就不催你了,哈哈哈!”
幾人禦馬與一輛樸素的馬車擦身而過,端坐車內的素色長衫的書生眉弓微蹙,眸光黯冷,側頭讓他們幾個的說話聲更加毫不避諱的鑽入自己的耳廓內。
溫家妹妹?就是大小姐?
情不自禁?
現在的小姑娘,就喜歡這等輕狂無禮的放浪公子哥?
原來,這位大小姐是來會情郎的,看來,是自己瞎操心,多管閒事了。既如此,隨她去吧。
薛硯懷和知交好友楊柯、李孺兩位同伴,行至了淮安侯夏家的園子大門前,翻身下了馬,正要將鞠杖交給門房小廝代轉時,卻一眼瞥見大門的拴馬樁旁,立著一位青衣女子,正向門內張望,聽見他們的籲馬聲後,轉過頭看了過來。
春日透過雲層的微光映在那張白如雪脂般的絕美臉頰上,一雙秀目顧盼生輝,閃爍著迷人的光芒,飽滿鮮潤的唇瓣如同熟透的櫻桃一般,嵌在小巧俏挺的鼻梁之下。
薛硯懷不禁心內一動,她好美!
他自懂事成年後,見過的世家貴女數不勝數,自以為對女子的容貌不甚在意,這兩年,到了議親的年紀,他亦認為若要娶妻,容貌隻是其次,重要的是品性才情。
可是,今日見著這名女子,他竟然在一刹那,有了若得如此美貌的女子相伴一生,必是一件極其得意之事的想法。
他身後的楊、李二人,朝著薛硯懷的目光看去,也一時看呆了,想不到在這野外,竟能看見如此標致的一個小姑娘,卻不知是什麼身份?三人不由得下了馬,向那女子走去。
剛才,溫晚算著時辰跳下馬車後,徑直找到了這附近唯一的一個大園子,她行至大門口,就開始後悔自己沒有好好籌謀一番,就衝動地跑了出來。
她根本不認識任何人,看著森嚴緊閉的大門,一時犯了難,正想著找個什麼借口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