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白簡伸手握住斯悅的手腕,把人拽到跟前來,要不是有車門的門框擋著,斯悅感覺自己剛剛肯定得撞進白簡懷裡。
白簡的手很冰,可能也是因為斯悅的手太熱,對比太強烈。
和人類完全不同的體溫。
“戒指呢?”白簡看著斯悅空無一物的手指。
斯悅低著頭,右手插到兜裡翻了半天,把戒指翻了出來,他一邊往手指上套,一邊說:“下午我們隊被罰俯臥撐,我就取下來了,剛剛忘戴上了。”
白簡從他手中接過戒指,幫他戴上。
對方神情認真專注,斯悅垂著頭,看見白簡濃密纖長的睫毛,窄挺的鼻梁,他不笑時眉眼冷淡清冽,溫和的氣質又將這冷淡壓下了幾分-很難對這樣的人設防。
斯悅知道自己手上有汗,戒指戴好之後,他有些緊張和不好意思地把手抽回來,還沒忘在衣服擦擦汗,“我現在需要做什麼?”
他還沒忘記自己的工作。
白簡抬起眼,笑了笑,“你不用做什麼,照片應該已經拍完了。”
“?”
太陽底下,斯悅著實是有點懵。
他以為會是那種很做作和提前商量好的擺拍,還在網上搜了情侶拍照姿勢,結果都沒派上用場,就莫名其妙地結束了。
蔣雨從駕駛座回過頭來,笑著說道:“阿悅,你好笨呐,照片就是要這樣拍才自然啊,你以為是擺拍嗎?”
他剛才一直沒敢打擾白簡和斯悅,越強大的人魚領地意識越強,像白簡,他的領地意識強到令人發指,在他和伴侶相處的時候,其他的人如果貿貿然毫無理由地出現,會引得白簡十分不悅。
在收到請來拍照的人的消息過後,他才敢出聲說話。
“你學校還有事嗎?沒有事的話和我一起回去?”白簡看著斯悅,徐徐道。
斯悅把腰上的帽子扯出來,揣進口袋裡,“沒什麼事兒了,但是如果拍完了的話,我想去和我朋友們玩兒,晚上再回來。”
既然是聯姻,他就還是得有自己的私人生活和私人空間。
“男生女生?”
“男的。”
“幾點回來?”
“十點左右吧。”
斯悅自己都沒察覺到他在乖乖回答白簡的盤問,以前在家裡的時候,斯江原多問上幾句他都會不耐煩。
問清楚之後,白簡沉吟了一會兒,又問:“晚上會有暴雨,你能早點回家嗎?”
活了三百多年的人魚話術不是說說而已,那是有真實存在的殺傷力的。
但凡這句話換一個順序或者語氣,聽者都會覺得自己被管束了。
但白簡就是有讓人覺得他是在為你好在很為你擔心,甚至像是在哄小朋友。
斯悅把這種不由自主歸結為人魚對人類本身就有吸引力上麵,於是他點了下頭,“我知道,不會玩太晚。”
白簡看著斯悅清亮的眸子,他很清楚,斯悅不知世事,脾氣雖然差了點兒,混了點兒,但卻是難得的單純和良善。
他混,也是因為他拒絕和那些富二代一起玩畜生才會玩兒的小遊戲,非拉他一起他就揮拳頭,久而久之,自然就有人說他混,說他不合群,他現在玩的那幾個,都是打小便認識的。
“之前溫女士說你脾氣不好,我覺得,”白簡忽然提起溫荷,他像溫柔的鄰家哥哥,“你還挺聽話的。”
聽話?
斯悅怔了一下,這個詞有點陌生,因為就沒人誇過他聽話,他聽過最多的是小兔崽子。
“因為我受到了你的影響?”斯悅想到的是昨晚白簡說的,自己的激素會受到他的影響。
“什麼影響?”白簡笑著問他。
“就是,我會不由自主,離不開你什麼的,”斯悅表情認真,“你不是說激素會被影響嗎?我覺得你說我聽話,可能也是因為我受到了影響。”
“阿悅,沒那麼誇張,”白簡糾正他,“你說得太誇張了,要果真若你所說,人魚不是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了?”
好像也是。
“更何況,如果真的和你猜想的一樣,”白簡挑了挑眉,語氣促狹,“我可能不會允許讓你出門和朋友玩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