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6(1 / 2)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說,白簡先生的返祖現象會在每月十四十五號呈現出一種遞增的情況,最後在十六號達到一個巔峰。

並且在這個時期的白簡先生,是不太喜歡和人類以及其他人魚產生任何接觸的,同時還處於一種令人無法捉摸清楚的易怒狀態。

可今天才十一。

白簡先生的眸色變成了深沉的黑,黑色的魚鱗沿著頸項往上,占據了整片下頜,耳鰭緩慢地扇動。

他看著貼在自己腿上的斯悅,眼神專注。

沒人敢去打斷這個時刻。

這是屬於白簡先生和自己伴侶的溫情時刻。

陳叔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最開始的人魚還未迎來進化,形態完全不似現在的人魚典雅美麗。

它們的蹼爪無比鋒利尖銳,皮膚會分泌冰冷超潮濕的黏液,魚鱗會從魚尾向上分布在各處,甚至白簡先生的半邊臉,都慢慢出現了塊狀不大的黑鱗。

與他深不見底的黑瞳配合得十分恰當,他的頭發也比平時更加有光澤,像是黑金色,長度沒變,因為還未到滿月那天。

陳叔大概能猜到:白簡先生是受到了阿悅少爺的刺激。

他現在隻希望阿悅少爺不要再做出什麼刺激到白簡先生的事情,他並不十分了解返祖後的白簡先生,所以也不能十分確定白簡先生是否會傷害阿悅少爺。

斯悅打了個哈欠,眼裡出現生理性的淚水。

他抬起頭來,目光落在白簡的耳鰭上,黑色的,和他手掌一樣大,很漂亮,質感柔軟,看起來手感很好的樣子。

不能看起來,要摸起來。

斯悅伸出手。

“白簡,我可以摸一下你耳朵後麵的東西嗎?”斯悅輕聲問道。

“可以。”

白簡俯下身,將耳鰭送到了斯悅手中。

斯悅捏了捏白簡耳鰭的邊緣,冰冰的,也不是軟的,但也不是很堅硬的那種,邊緣還有一排緊密看不見但摸得著的小刺,很鋒利。

在斯悅抓著白簡的耳鰭研究的時候,白簡的蹼爪也觸上了斯悅的耳朵。

人魚的蹼爪本身就寬長,更何況還是返祖後的人魚蹼爪——白簡像玩弄一顆珠子似的撥弄著斯悅的耳垂。

看著這一幕。

陳叔心臟跳到了嗓子眼,隨時準備著從嘴裡跳出來,蹦到地上,蹦到院子裡,四處蹦,反正這裡是沒法呆了。

在斯悅的手想要順著白簡的耳鰭往下,去探白簡脖子上的黑鱗時,白簡握著斯悅的手腕輕輕按了下去。

白簡朝陳叔看了過去。

“陳前,帶阿悅回他自己的房間。”

白簡耳鰭消失,臉上和脖子上黑鱗緩緩隱匿進原本的皮膚內,陳叔邁著僵硬的步子,把抱著白簡小腿不願意走的斯悅強勢拖走。

白簡的眼神一直落在兩人身上,未曾移動半分,直到陳叔和斯悅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

茶幾上滾開的水衝開了蓋子。

白簡移開側邊的茶杯,用厚布捏著把手將水倒入茶壺,他眉眼恢複平時的沉靜溫和。

確定是恢複了之後,白鷺從水底下遊上來。

他趴在魚缸邊沿,小聲問道:“哥,你這次為什麼這麼早就開始了啊?”

他剛剛真的隻能裝死,返祖時候的白簡生物習性全部都和人魚最開始貼合,恐怖的占有欲,接近獸類的殘暴。

但人魚無論何時,對自己伴侶都是很溫柔的,所以白鷺知道,他哥不會傷害阿悅。

但是,如果他貿然出聲打擾到了他哥和阿悅,他哥是一定會弄他的,也不會是和平時一樣讓他撿個球了事,說不定會刮掉他尾巴上的漂亮魚鱗。

他還年輕,尾巴沒有魚鱗,那和人類禿頭有什麼區彆,甚至更加殘酷和悲哀。

白簡有些累了,他手背上的鱗片還沒消失,隻不過是銀色,隻有返祖現象出現的時候才會是黑色。

“哥,為什麼阿悅能引起這麼大的情緒波動?”白鷺用尾巴撥動著魚缸裡的水,眼神天真無邪。

白簡泡好一杯茶,瞥了白鷺一眼。

“你的魚缸是不是應該換水了?”

白鷺一怔,“什麼?”

“你該換水了,”白簡抿了一口茶,語氣平靜,“有味了。”

白鷺:“......”

-

斯悅第二天早上醒來,看著頭頂熟悉的天花板,有些呆愣,他怎麼回來的?

他閉上眼睛,慢慢回想。

喝醉的人不會是完全的斷片,他想起來一些零碎的片段。

比如他好像去抱了白簡的腿,好想去摸了白簡的耳鰭,白簡的反應是怎樣的他反而沒有任何印象了,他隻記得自己對白簡做了什麼。

抱白簡的腿就算了,他為什麼要去摸白簡的耳鰭?!

他都沒有摸過彆的人魚的耳鰭,人魚的耳鰭可以隨便摸嗎?會不會是和人魚的尾巴一樣的意思?

斯悅從床上滾下來,打開電腦,翻出周陽陽發給他的那份表格,搜索關鍵詞:耳鰭。

關於耳鰭的資料一共有五條:

n1.人魚的耳鰭一般和尾巴同色係

n2.人魚的耳鰭在水中有呼吸的作用

n3.人魚的耳鰭也是人魚的mg部位之一

n4.人魚的耳鰭不會像人類一樣變溫,但是動情的時候會比平時軟一點

n5.一般來說,不是什麼親密關係的人,都不會隨便碰人魚的耳朵

斯悅:......

他已經忘了白簡耳鰭的手感,忘了白簡耳鰭是什麼樣子,什麼顏色,但他清楚地記得,他摸了白簡的耳鰭,可能是銀色,可能是黑色,可能是彆的什麼顏色。

出現在溫和儒雅的白簡身上,沒有任何違和感,而是讓白簡平添了幾分海底神秘生靈的優雅與古典。

斯悅記得白簡給自己的感覺。

像是被來自己深海的神秘物種注視與撫摸。

他昨晚,除了摸耳鰭,應該再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比如摸尾巴什麼的。斯悅希望自己能將“人魚尾巴不能隨便摸”刻進人生信條,不論是喝醉還是喝瘋了,都要牢牢記得。

摸耳鰭還好,和人類耳朵差不多,可是摸人魚尾巴,那和摸人魚j/b有什麼區彆?

斯悅做了十分鐘的心理建設。

十分鐘後,斯悅從地毯上爬起來,理了理睡衣。

那是喝醉的斯悅乾的,和他沒喝醉的斯悅有什麼關係?

斯悅洗了臉,刷了牙,換了衣服,淡定從容地走出房間,走下樓梯。

客廳的小桌幾上放著早餐,白簡和白鷺都在。

白鷺一看見斯悅,眼睛就亮了起來,他舉著一塊麵包,“阿悅,早哦,你今天有課對不對?”

斯悅點點頭,昨晚通知的,今天十點鐘正式開始上課。

在坐下之前,他看了一眼白簡,發現白簡麵色如常,鬆了口氣,找了個位置坐下。

林姨帶人端來早餐。

斯悅的早餐是一碗牛肉小餛飩和一疊海草。

白鷺狼吞虎咽往嘴裡塞著麵包,一邊還在說話,“阿悅,你下課了早點回來吧,昨天的魷魚醃製好了,我們晚上可以吃燒烤。”

斯悅的酒勁兒還有些沒緩過來,他小口喝著湯,“我晚上有課。”

“晚上還要上課嗎?”白鷺的學業是在家裡完成的,他沒體會過按照課程表上課,大多是他想怎麼上課就怎麼上課。

“參觀實驗室。”斯悅看過課表,是這門課。

醫學院三棟樓,實驗室單獨占據最後一棟樓,實驗樓七層,每層教室的麵積都差不多,是平均的。

和人類醫學院的實驗樓也差不多,人魚醫學院的實驗樓也有模型,標本,隻不過全是人魚的。

人類了解起來會吃力一些,單單就尾巴的構造,尾巴的生理功能,對於人類的學生來說,就隻能死記硬背,而人魚不一樣,他們本來就有尾巴。

就像人類知道自己身體每個部位是乾嘛的,人魚也知道,但換過來就不一定了。

白鷺很認真,“到時候你們實驗課是不是要解剖人魚啊?”

斯悅搖搖頭,咬著小餛飩,很燙,他燙得眼淚都冒出來了。

“人魚上半身和人類一樣的,還是小白鼠大白兔子,尾巴的話,海裡很多魚都和人魚尾巴是一樣的生理結構,肯定不會解剖人魚。”

“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學校。”經過昨天之後,白鷺覺得隻要跟著斯悅,就會很開心,所以他今天也想跟著斯悅。

斯悅差點就點頭了。

還是陳叔上前來,低聲道:“阿悅少爺,今天醫生要來給白鷺少爺做治療,他今天可能不能出去玩。”

白鷺立馬垮下來臉。

白簡敲敲桌子,為兩個人漫無邊際的聊天畫上句號:“先吃飯。”

斯悅現在聽見白簡的聲音就頭皮一緊,他趕緊低頭,和白鷺一樣的狼吞虎咽,然後被燙得把嘴裡的餛飩一口都吐了出來。

“......”

林姨上來準備給斯悅換一份。

斯悅趕緊說:“沒事,還能吃。”

早餐用完,斯悅要準備出門了,出門之前,他跟著白簡,無聲無息混進了會客廳。

白簡取下書櫃裡的兩本書,回過頭,“你想做什麼?”

明明悄無聲息的是斯悅,現在被嚇了一大跳的也是斯悅。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