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hapter 66(2 / 2)

他伸手把人按住,他手指頗具暗示意味地按了按斯悅肩胛骨,斯悅立馬就不動彈了,趴著任白簡檢查。

他睡衣被撩起來,露出後腰的一截。

斯悅偏瘦,平時又愛跑來跳去,不怎麼長肉,單手掌就能覆住後腰,背部肌肉線條流暢,有著很明顯的一條背溝。

而在那截後腰的皮膚上,許多的鱗片悄然生長了出來,半透明的白色,從皮膚生長出來的根部是透明的,初生的人魚一開始都是如此,鱗片顏顏色淺淡脆弱。

之所以斯悅感覺它不像普通魚鱗那樣堅硬,是因為他年紀太小,不同部位的魚鱗,堅硬度也有所不同。

淡白色的魚鱗在燈下泛著冰霜一樣的光。

“在長鱗。”白簡將斯悅的睡衣放下來,“彆撓。”

長鱗?

怎麼又長了?

斯悅摸摸耳朵後麵,耳朵後麵沒出現。

他伸長手臂將床頭櫃上的手機撈過來,塞到白簡手中,“拍個照片,我想看,我還要記錄。”

白簡給他拍了兩張照片。

魚鱗並不多,一看就是新生人魚才會擁有的鱗片,成年人魚的鱗片排列規律,質堅硬。

斯悅的脾氣一點就炸,鱗片卻還是循規蹈矩地生長,想到這一點,白簡笑了一聲。

“笑什麼?”斯悅將照片放大,他自己看不見實物是怎樣的,但是在手機真的很好看,很有質感,“能發個朋友圈嗎?”

白簡垂眼,“人魚不會隨便將自己的魚鱗公開到社交平台。”

斯悅“哦”了一聲,白簡有些無奈,他歎了口氣,強勢地將人撈到腿上,拿走了斯悅手中的手機,“阿悅,人魚和人類有些地方不太一樣,你要慢慢轉變你的觀念。”

斯悅眨眨眼睛,“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不能發朋友圈。”

“......”

“以前,你還沒有出生以前,發生過幾起惡劣的人魚被剝皮事件,”白簡指腹按在斯悅後腰的鱗片上,每一片,挨著摩挲,“魚尾獨一無二,比動物毛漂亮珍貴,於是就有人花高價請人搜尋擁有漂亮魚尾的人魚,確定目標後,會製定抓捕計劃。”

白簡語速緩慢,一陣寒意從斯悅的尾椎衝到頭頂。

“魚尾要是整條剝下來才有價值,訂購者可以提出對魚尾的要求,比如顏色,比如年齡,當然,顏色越淺的越受歡迎,”白簡眸子漆黑,他彎起嘴角,眼裡卻沒有笑意,“阿悅,你知道嗎?有人花十幾個億想求得擁有白色魚尾的人魚,哪怕是接近白色也可以。”

“所以,你以後最好把自己的小尾巴藏好。”白簡並未打算為斯悅打造一座象牙塔,“雖然那個俱樂部已經被搗毀,但我希望你知道自己有多稀有,有一定的安全防範意識。”

斯悅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腿,他好奇道:“人魚的尾巴剝下來能做什麼?”

“服飾,珠寶,或者將魚鱗一片一片拔下來粘在自己的皮膚上,”白簡和人類一些單位有往來,這件事情的調查他全程參與,“他們定期會舉辦魚鱗秀,相信吃人魚肉能獲得更長的壽命,所以也會有餐食會。”

人魚和人類生活在同一社會中,享受一切和人類一樣的待遇,遵守一切人類也要遵守的社會和法律製度。

吃人魚肉,和吃人肉有什麼區彆?

斯悅慢慢將被子抓到手裡,蓋住自己,“我明白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也會保護你。”

白簡關了燈,“放心,沒人敢把主意打到白家人的頭上。”

斯悅此刻很清醒,“這種人不正常,他們可能會經過艱難的心理掙紮過後,安慰自己人生不能白活,早死晚死都是死什麼的。”

因為也有差不多類型的犯罪。

“那我拍照,鎖在相冊裡沒問題吧?”斯悅問道。

“當然。”

斯悅新建了一個相簿,將照片都拖了進去,設定好了密碼,“我告訴你相簿的密碼,04220719。”

他說完後,感覺白簡離自己好像近些了,一抬頭,便觸上了對方微涼的嘴唇。

斯悅怔住,不敢動。

白簡捧住他的臉,黑暗中氣息平穩,“為什麼告訴我密碼?”

斯悅捧著手機,“什麼為什麼?除了你能看,還有彆的人能看?”

白簡笑了一聲,拉近距離,徹底侵占斯悅口腔。

唾液也是ty的一種,大概是體內某些因子察覺到了同類的靠近,活躍沸騰起來,斯悅無法拒絕白簡,不想拒絕是一方麵,受到了白簡的影響,則又是一方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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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細雨持續了一整夜,斯悅唇角被咬破了,哪怕白簡已經十分收斂,但過程中的磕磕碰碰,在所難免。

斯悅在刷牙的時候就已經定好了未來的遠大目標:咬死白簡,然後上位。

他腰後的魚鱗已經消失了,對著鏡子看的時候,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斯悅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這是魚鱗出現的第二次,第二次......身為當事人,他每次都隻能從照片中看自己的鱗片是什麼樣子。

白簡已經去公司了,兢兢業業的青北首富,少見。

斯悅下了樓。

白鷺坐在一把椅子上,椅子下邊是一個充氣的大水池,白鷺的尾巴則擱在水池中。

他的身邊,是周文宵。

周文宵穿著白大褂,正低聲在與白鷺說著什麼,手裡拿著一管乳白色的針劑。

陳叔看見斯悅,“阿悅少爺早。”

上午十點,不早了。

林姨開始準備斯悅的早餐。

斯悅則一言不發地走到了白鷺對麵,拖了把凳子坐下,然後問道:“這就是研究出來的藥物?”

周文宵沒有立即回答關於藥物的問題,而是在看見斯悅的時候麵露驚訝,“之前蔣特助給我打電話,說你請了病假,我還尋思著怎麼是蔣特助給我打電話請假,後來才知道,原來你是白簡先生的伴侶啊。”

斯悅抿了抿唇,想起來他和程玨裝作單身主義的事情。

笑了笑,“不想讓彆人以為我是靠白簡才通過考核的。”

周文宵點點頭,“有誌氣。”

見斯悅一直看著那管藥劑,周文宵才接著說道:“這是特效藥,含有大量再生因子,後期使用實驗動物進行過一百多次對比實驗,不過隻對魚類有效,而且,如果是完全失去活性的肢體,使用ADBN再生因子也是沒有作用的。”

斯悅不放心地問:“副作用是什麼?”

“前期可能會有些貪睡,厭食,堅持兩周應該就會好許多。”

“三天注入一管,一共八管,之後再使用一些藥浴,就算治療結束,”周文宵戴上手套,指腹按壓著白鷺的尾巴,“他的尾巴問題不算特彆嚴重,隻不過因為是慢性的,所以治療起來比較麻煩。”

“注入藥物之後,儘量減少尾巴的活動,因為可能會使你新生的肌腱骨骼等受到二次傷害。”

白鷺點頭,“好。”

藥劑使用銀色的注射器注入,針管很粗,從尾巴的三分之一中點處垂直進入,注射速度很慢,斯悅見白鷺臉色一片蒼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一管藥大概用了十多分鐘才注射完,周文宵沒帶助手,全程都是自己親力親為。

斯悅想著,或許自己的直覺出現了錯誤。

他一直在旁看著,也沒有看出對方有什麼可疑的行為。

“周所長年紀輕輕,”斯悅親自送周文宵離開,並排走著的時候,他徐徐說道,“真是了不起。”

周文宵笑了幾聲,謙虛道:“哪裡哪裡,我隻是熱愛這份職業罷了,能讓老百姓生活得好一點,是我畢生所求。”

“斯悅同學,要是你有時間,也可以來研究所學習的,不以學校名義,你隨時都能來,”周文宵的司機將車開了過來,下車將周文宵手裡的鋁製箱子接到手裡,抱上了車,“研究所這幾年一直沒有好的人才。”他看起來,有幾分失落。

三所被流放,有抱負的人都樂意去那鬼地方。

斯悅笑了笑,“有時間,一定。”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彼此客套。

目送周文宵的車離開,斯悅站在原地看了會兒,撐著傘轉身回了主屋,白鷺已經不在客廳的椅子上,他翻進了自己的魚缸,睡著了。

幾個阿姨正在打掃客廳的水漬。

陳叔見斯悅站在原地一直沒動,端著早餐過來,“阿悅少爺,怎麼了?”

斯悅拿了一片麵包,垂眼細嚼慢咽,“藥劑檢查過?”

“檢查過,”陳叔說,“一大早二少就帶著一堆人來檢查過了,還搜了周所長的身,是可以使用的。”

斯悅把剩下的麵包整個塞進嘴裡,喝了口水,“行吧,那麻煩您多注意一下白鷺,我出去一趟。”

陳叔一愣,“溫女士在樓上,您出門得和她說一聲。”

差點忘了,家裡現在有個媽。

斯悅抓起櫃子上的雨傘,換了鞋,“您幫我說一聲吧,我懶得上樓,不是去不正經的地方,其實去找白簡。”

今天周五,課表上的課他都提前學習完了,在家兩天他就已經覺得憋得慌了。

雨沒有往大了下的趨勢,一直淅淅瀝瀝,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連帶著烏雲,一起罩在青北城市上空。

斯悅開車開得小心,不過他已經很久沒再見過深海過來的那隻大章魚了。

好像,上回月圓的時候,桌子上那隻,就是。

現在是上班時間。

斯悅在停車場門口刷了臉,蔣雨早就將他的資料信息照片都錄入了。

保安亭的保安看著電腦裡跳出來的來人資料:

姓名:斯悅

車牌號:青B00000

公司職位:白簡先生的合法伴侶

停車位:隨便停

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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