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簡先生好像真的隻是很隨意地來看個節目。
而他身邊的人,暫時看不出來是誰,隻不過兩人看起來很親密就是了。
“口罩戴好。”白簡提醒了一句。
斯悅他們院長已經揚起了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迎上來,先與白簡握手,“白簡先生,歡迎歡迎,您能來,真是我們青北大學醫學院的榮幸啊。”
斯悅眼瞅著院長的唾沫星子飛起來,落下來,而白簡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麵色如常,表情裡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您好。”
斯悅一直以來都不是特彆擅長應付和喜愛這種場合,他雙手揣在兜裡,站在白簡身邊,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他站得筆直,硬邦邦的,不容忽視。
院長雖然心裡疑惑這人是誰,但想著對方能跟著白簡一起來,地位橫豎肯定是不會低到哪裡去的。
院長結束與白簡的握手之後,也想要與斯悅進行一次友好的握手。
斯悅看著院長伸到自己麵前的那隻手,頓了頓,把手從兜裡拿出來與對方虛虛一握。
“這位是......”
“周院長,是我。”斯悅把帽簷往上抬了抬,說道,“斯悅。”
“......”
“斯悅?”周院長愣了好一會兒,醫學院學生不少,他不可能每個人都記得住,但優秀的學生他還是知道幾個的,而學院裡就那麼幾個人類,他當然也能一一都記下來,更何況,斯悅還是白簡先生伴侶。
“你不是請假了?”周院長驚訝道,同時也好奇為什麼斯悅把自己捂這麼嚴實,雖然是晚上,但現在天也不冷啊。
看來是真生病了。
斯悅不慌不忙回答道:“來看看晚會嘛。”
周院長聽見回答,瞬間感動非常,“斯悅同學,還是很有集體榮譽感的嘛!”
幾個領導引著兩人從一旁的通道直接到觀眾席。
院長一邊走,一邊不停地與白簡說著話,同時也會關係斯悅在家學習得如何,需不需要老師上門補課之類的。
大都是白簡在回答,斯悅不擅長應付。
因為沒料到白簡會帶斯悅來,他們又連忙在白簡位置的旁邊又加上了一張椅子。
嘉賓席在第二三四排,除了白簡,院裡還邀請了其他的優秀畢業生,白簡作為被邀請來觀看晚會的嘉賓之一,位置是裡邊視野最好的。
在中間那排。
斯悅來得突然,已經快開始了,他們沒找到特彆滿意的椅子,隻能從後台隨便揪了一把,椅背上還掛了一隻不知道是哪個學生的掛件——一隻粉色的布娃娃。
斯悅在位置上坐下以後,掏出手機,發現程玨給自己發了很多消息。
全是大禮堂的視頻,連門口的氣球他都要拍一張給斯悅看。
斯悅附和著程玨的興奮。
來向白簡問好的人都會順便向斯悅問好,斯悅應付得有些煩,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米牧歌從旁邊走道裡一路找過來,在白簡旁邊坐下,“聽說你來了,我就讓助理把邀請函翻了出來,我也來看看,好幾年沒回學校看看了。”
白簡看見米牧歌也有些意外,他朝對方笑笑,“我記得你不是醫學院的。”
“無所謂嘛,反正都是同一所大學。”米牧歌擺擺手,他當時和白簡一塊兒上大學的時候,就讀的是隔壁經管,隻不過米牧歌沒白簡那麼愛深造,白簡無聊了便會又跑去修一個專業,米牧歌本科畢業後便繼承了家裡的企業開始給自家打工。
“阿悅呢?他擱哪兒呢?他晚上有節目嗎?”米牧歌四處張望著,大禮堂沒開燈,隻開了舞台上的,而斯悅戴著帽子,趴在桌子上,米牧歌壓根兒就沒注意到白簡身邊還有個人。
沒見著斯悅,米牧歌表現出一副失望的樣子,“你家那位還挺有意思的,居然沒來。”
白簡沒有告訴米牧歌斯悅就在旁邊,挑了挑眉,“你想說什麼?”
“逗他玩兒唄,”米牧歌看熱鬨不嫌事大,不過斯悅不在場,也就沒什麼熱鬨可看了,“他這個年紀的,逗起來最好玩兒。”
斯悅低頭玩著手機,根本沒注意白簡旁邊來了人。
周陽陽和他說了江識意今天的情況,拍的視頻,視頻是江識意,江識意看起來臉色還行,周陽陽的語氣則是不可置信,“他居然還來探視我?阿悅,你看見沒,他站在走廊裡探視我?!他和我道歉了,答應送我一輛車,我哪裡是那麼小氣和計較的人,其實車不車的,我根本就不在意,朋友這麼多年......”
“其實我還想要一輛,老江能再咬我一口麼?”
斯悅低頭回複著消息,手機光照在他的鼻梁上,描繪出一層冰冷薄白的光邊。
米牧歌這才注意到,原來白簡旁邊還有個人。
“這誰?”斯悅捂得太嚴實,加上周遭環境太昏暗,米牧歌對上斯悅視線,一時間也沒認出來。
斯悅條件反射地伸手要與米牧歌握手,半路又縮了回來,“我,斯悅。”
米牧歌:“......”
“你當賊呢。”
斯悅甕聲甕氣,“我生病了。”
白簡見斯悅撒謊撒得眼睛都不眨一下,抬手想揉他的頭發,後知後覺斯悅現在戴著帽子,沒有頭發可以給他揉,改成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末了之後又擰開了一瓶礦泉水遞給斯悅。
整個過程,不遠處的程玨看得一清二楚。
太過分了!
程玨舉起手機,打開相機,放大,從後方拍了一個極為清晰的白簡和他旁邊那個黑衣人的背影的視頻。
並且附上了義憤填膺的幾句話。
斯悅喝完手一打開手機就是程玨的微信轟炸。
[你今天沒來?]
[那白簡先生旁邊那個是誰?他們倆看起來好親密!!!]
[你看看,是不是你認識的人。]
[肯定是該死的第三者!]
斯悅慢慢往上滑,看見了視頻中該死的第三者,正是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