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不讓你親,隨便大爺親,不收錢。
海晏克製不住嘴角的弧度,眼睜睜看著賴在他懷裡許久不動的小孩慢慢坐直了身子。
一臉嚴肅的河清非常不願意失去溫暖的懷抱,他呆愣兩三秒,最終還是用手輕輕叩擊扶手,示意要
下“車”了。
河清站穩後,輕柔地牽過海晏方才推車的右手。然後小心翼翼地揉捏起來,好像握在手中的是什麼價值連城的玉璧。他力度適中地按摩海晏的指關節好半天,又放在自己手裡摩挲了一分鐘有餘,才頗為不舍地將其放在扶手上。
繼而半跪下來,是與海晏下腹齊平的高度——海晏撇撇嘴,強行撕下黏在小孩身上的目光。
打量了一會兒海晏褲子的褶皺,河清似乎是再考慮哪邊的肌肉受力最久最酸軟,微蹙眉頭思考了好半晌,才正式開始給海晏捶腿。
從膝蓋一直敲打上去,以相同的力道,細致專心地給人疏鬆肌肉。捏兩下捶三下,相當有規律地倒騰了不知多久,還是腿的主人揉了一把小孩的頭發,河清才意猶未儘般停下手裡的動作。
開什麼玩笑?再摸下去就要出事了好嗎?
海晏說不出話來,隻是雙目無神地眺望遠處的天空。他最近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妙了,像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
頗有些做賊心虛地回頭,注視著自家寶貝從掛袋裡拿出一條小毯子,是平日裡海晏坐躺椅上休息的時候覆在腿上保暖的那條。
河清邁步走回來,將毯子疊成標準的豆腐塊就要往海晏腿上蓋,駭得海晏猶如困獸一般試圖最後掙紮一波:“寶貝啊,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的吧?太陽是下山了,可溫度還沒降下來呢,你哥剛才抱著你暖得很,一點都不冷……”盯著小孩亮晶晶的眼眸,推拒的話戛然而止。
行吧,剛說什麼來著,寶貝開心就好,閒雜人等的意見通通駁回。
海晏歎了一口氣,認命似的點點頭,讓河清幫他蓋好了毯子。腿上仿佛還保留著小孩的餘溫,被攏在一方小天地裡,直直地暖到海晏心裡去。
心房裡囚著一隻跳羚,七上八下地蹦個不停。
忍不住輕撫被親吻過的臉頰,低低的笑從海晏始終揚起的嘴角泄出。
河清步履緩慢地推著輪椅,四平八穩的沒有一絲晃動,完全忘了海晏重複無數次讓他快點回去衝澡的話,耳邊似乎還蕩漾著還未散去的笑聲。
明明這人也沒做什麼,隻是這樣一聲輕笑就能讓他滿心滿眼的歡喜就快裝不下溢出來了。
好想再親他一口呀。
他晃了晃腦袋,衝著空氣無聲地開口。
隻有一句異常簡單的話,直白得讓人心弦為之一顫:
“阿晏開心,我就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