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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晏手機滴滴滴一陣響,短信提示收到了一件快遞,就擱在樓下便利店。
他茫茫然地坐電梯下樓,茫茫然地來到便利店,取完快遞,又茫茫然地回家。
怎麼回事?
他最近沒瘋。
雖然是一直處於“缺
愛”的高壓狀態下,又忙活了三天三夜,幾乎就等於睡在實驗室裡——可也不至於傻到連自己買沒買東西都不清楚吧?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海晏才如夢初醒一般,猛地垂下頭來看發貨地址。
英國倫敦市……
好了,不用再接著看了。這地點的人,除了他家心肝,不會再有彆人給他大老遠地寄東西過來。走得慢是一回事,郵費還貴得要死,不值當。
這會兒海晏人也不困了,肚子也不餓了,所有負麵情緒被金黃符咒一打,通通離他遠去。
摸出手機給置頂聯係人發消息。
【嗬,小樣兒,還懂得準備驚喜了?】
【給你哥送的什麼?】
等了五分鐘,果不其然沒收到答複。腳指頭想也知道,沒誰願意主動破壞掉自己精心準備的驚喜。
河清不回複,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然而海晏還是有些“憤憤然”:這小子居然學會搞神秘了!居然還沒有秒回!這個點他明明是醒著的!還是手機不離身的呢!
這心裡的嘀嘀咕咕也就持續兩秒鐘,他轉頭將心思放到拆快遞上。
偌大的一個包裝盒,裡麵隻放著一個包得嚴嚴實實的磁帶,長得非常古樸,得放收音機裡才能播的那種。
此時此刻,海晏的心才開始後知後覺地狂跳起來,一下一下如同雷鳴。
收音機這種東西自從高中畢業之後就沒再碰過,平時生活中壓根用不到。
翻箱倒櫃好半天,海晏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把磁帶塞進凹槽裡,鄭重地按下播放鍵。
磁帶開始滾動起來,像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發出一連串窸窸窣窣的雜音。
過了大概一分鐘,河清的聲音才傳了出來——而海晏鬆了一口氣,就這屁點時間,用儘了他對除河清以外,所有人事物的全部耐心。
“咳,咳,阿晏,聽得清嗎?是我,我是……”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海晏都能在一瞬間想象出這人帶了點害羞的神情。伸手撓頭的樣子,很是不好意思,內裡的坦誠卻是百分百純粹,隻對他顯露出來的。
估計是給自己鼓勁兒成功了,句子沒什麼停頓地延續下去:“……我是你的寶貝,河清。你馬上就二十二歲啦,先祝你生日快
樂,不過不用擔心,我馬上會飛回去陪你過的。我真的真的真的已經成年了,拖了很久的……親密無間也該給我了吧?給我吧,好不好?”
海晏似乎聽到了自己粗重的喘息聲,隻能雙手交叉在一塊緊握成拳,他也沒搞明白這股緊張感從何而來,又凝了心神繼續往下聽。
術後康複治療很成功,但畢竟十幾年沒講過話,河清的聲音還是很啞,粗糲的,像砂紙磨過玻璃瓶口:“之前你問我,為什麼不肯叫你哥哥……我想說呢,並不是不願意,對你,我怎麼都是甘願的——我隻是覺得,‘哥哥’這個詞太單一了,它不能表達我全部……的熱愛。”
萬事開頭難。
就算麵皮子再薄,開了個頭,後麵的真情實感就能更加自然地吐露。況且這些話都是河清反複思考了很久的,隻要說得再慢一點,斷不會出錯。
“你當然是哥哥,又不僅僅是哥哥。你是‘十二’,你是兄弟、戀人、朋友、家人、愛人……反正都是你。我知道,你一直都懂得我對你的感情,喜歡和愛也不是需要時常掛在嘴邊的東西,但是我還是想說——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你,我愛海晏這個人。”
海晏很想敲開河清的腦袋看看,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這麼多膩人的情話?偏偏他還用一種“理所應當”的語氣來說,有種天真的勾人。
磁帶又開始一陣刺啦刺啦的響,河清的聲音變得有些模糊起來,這段話似乎要說完了:“我問過我的同學,我是否能跟你在英國登記結婚……他說,我還太小了,而且還沒有移民過來。總之就是覺得我操之過急了,沒必要這麼快把自己……嗯……鎖起來。但是我不這麼認為啊,相反,我是巴不得被阿晏綁在身上呢!不管去哪裡,都帶著我的那種!”
海晏待在客廳裡,隔得遠遠的,仿佛聽見了電梯開門的聲音。
“不過沒有關係,以後,我也都會一直跟著你的……阿晏,我想你了。”
磁帶“哢嚓”一聲,播放終止。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還有那道再熟悉不過的,刻進大腦皮層深處的嗓音。
“阿晏……你的寶貝到了,請簽收。”
海晏猛地拉開
房門,一句話也沒說,一把將門外的人拉進來,摁在牆角,埋頭就吻了下去。
這吻包含無儘的思念和喜悅,海晏的懷抱很用力。
河清被收拾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嗓子剛好,再加上氣喘,說話也斷斷續續:“阿晏……你,你怎麼接個吻……也能變鬥雞眼?”
他本沒有嘲笑的意思,哪知對方聞言卻翻了一個白眼,似乎是在反諷他的不解風情。
海晏又湊上去,含住河清的唇角,輕咬著,聲音沉沉的:“你不知道嗎?吻你時要目不轉睛。”
作者有話要說:*《敷水歌,送竇漸入京》岑參
意思是:“春天過去秋天已經來臨,時間不會停下等待,而水中的月色卻是永不改變。自己的心思始終如一,一如既往,永遠不會改變。”
正文就到這裡遼,本來是想好好虐一波的,但是為了虐而虐又很奇怪……
番外會超甜的哈哈哈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