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小鎮街道熱鬨極了,大排檔生意火爆,路邊還有支著小攤的算命先生。
小攤前豎了個招牌——張大師算卦包準!
一行人托著行李箱來到鎮子口的小旅館,門口“安心旅館”的牌子閃爍霓虹燈。
旅館裡滿是小孩的喧嘩聲與哭鬨聲,虞念慈滿臉痛苦:“換一家吧,我想多活幾天。”
前台是個叫何芸的活潑姑娘,笑眯眯說:“鎮子上就我們家還剩空房。”
“鎮子上最近有節日?”遊宋敏銳地問。
何芸驚訝地打量他們,“你們不是來參加賜福日的?”
四人都一愣,他們竟然還趕上了這個鎮子的民俗節日。
江遲遲唇角彎彎,眼睛不眨開始扯謊:“我們是來旅遊的,聽說你們這蓮藕好吃。賜福日是怎麼回事呀,能和我們說說不?”
何芸一邊低頭登記入住信息,一邊向他們介紹起來。
荷花鎮供奉著一位水荷娘娘,在祂的庇佑下鎮子免於洪水之災。但幾十年前鎮子上的人不知怎麼得罪了娘娘,好幾年都洪水泛濫。
直到水荷娘娘的神侍“仙娘”現身,告訴眾人是因為供奉敷衍心不誠故而娘娘發怒。
“每年農曆九月十五就是祭祀的日子,這一天求娘娘特彆靈,十裡八鄉的人都來,還有從城裡趕來的呢。後來大家就管這天叫賜福日了。”
九月十五......江遲遲看了一眼何芸身後的日曆,就在三天後。
“這個仙娘真有人見過嗎?”虞念慈聽過太多這種鄉野傳聞,下意識持懷疑態度。
“怎麼沒見過,就在淨蓮觀裡呢,每年的賜福日都是仙娘主持的。”
江遲遲皺起了眉頭,如今世上是沒有正神的,隻有一些受香火供奉的野神或開了靈智修行的精怪。
野神哪來的神侍?
“登記好了。”何芸將四人的身份證和四根鑰匙遞回,“隻剩單人房了,左邊樓梯上二樓,房間都是挨在一起的。”
“你們來吃蓮藕,我推薦寶叔大排檔,他家的蓮藕煲最香了。”她笑眯眯地說。
江遲遲選了虞念慈旁邊的房間,遊宋和蘇燼住在一左一右。
單人房很小,不足十平方的空間擺了張一米二的床,靠窗的位置有套桌椅,空氣中彌漫著雨季特有的黴味。
她推開窗,雨後的風吹進來,窗外是一眼難以望到邊際的荷塘。
荷塘裡不見荷花,隻有大片邊緣焦黃的荷葉。
江遲遲和隊友們去了何芸推薦的寶叔大排檔,蓮藕煲果然鹹香軟糯。四人吃飽喝足,準備休息一晚再做打算。
夜深後,荷花鎮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夜雨。
旅館員工宿舍裡隻有一簇暗黃的燭火晃動,照亮的桌子前麵的一小塊區域。
桌子上豎著一塊老銅鏡,鏡子前放了一碗生米,裡頭插著三根沒點燃的線香。
幾隻水蟻圍繞著燭火飛舞,翅膀脫落後掉在地上緩慢爬行。
水晶涼拖輕輕碾過,水蟻發出細微的求救,轉瞬被碾碎。何芸的聲音有些許猶疑:“慧珠,你說的這個鏡仙真能心想事成?”
坐在桌前的人看著還不到十八歲,嬌俏的臉龐帶著些稚氣。
“小芸姐。”何慧珠嗔怪地斜了何芸一眼,“這可是大師說的法子,要不是看在我們倆好的份上,我才不說呢。”
“行吧!”想到爸媽商量著要把自己嫁給離異老男人的事,何芸咬牙答應下來。
何慧珠守著鐘,當時針和分針都走到零點,“哢嚓”一聲,打火機點著了三炷香,輕煙嫋嫋升起。
她坐在桌子前,老銅鏡映照出她模糊不清的臉。
“鏡仙鏡仙,有事相召。”何慧珠盯著銅鏡,反複念道。
門窗緊閉的屋裡幽幽進了一陣風,暗黃的燭火搖曳,何芸突然發現三炷香不知什麼時候斷了。
斷成了兩長一短。
她下意識感到一絲不安。
突然,劈裡啪啦的掉落聲響起。
“啊!”何慧珠驚叫出聲,和何芸抱作一團。
兩人定睛一看,那碗生米掉了小半碗出來,撒了一桌。
“成了!”何慧珠喜笑顏開,“鏡仙應了,快許願呀!”
何芸被推到板凳上,按著何慧珠說的,雙手合十閉上雙眼開始許願。
她想要自由,想要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