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就已經慘敗底比斯風暴的紅龍,在經曆了轉會期的大換血之後,更加不被人看好。
粉絲對這場比賽的討論愈發激烈,‘臨空港德比’的話題度甚至一度超過了上賽季冠軍聖徒領銜的開幕賽。
隨著比賽的臨近,阿爾德拉星上的氣氛愈發狂熱,大量粉絲從四麵八方湧入,隻為見證這一場機甲界的盛事。
臨空港的大街小巷裡,紅白和深藍的旗幟交織著,一會兒你擋住我,一會兒我壓住你。而有紅龍和海蛇的地方,就免不了暴力,這兩個隊伍的某些粉絲群體,可都是臭名昭著的機甲流氓。
近一周的阿爾德拉新聞中,已經播報了多起口角糾紛升級成暴力互毆的機甲迷衝突事件。
宋止乘坐著城際快艇穿梭在這座港口城市,她看到比往常多了數倍的紅白和深藍的旗幟插在每棟大樓的頂層、懸掛在每一戶人家的窗口。
伊芙坐在她身邊,興奮地用新買的光腦記錄著這一切——宋止看她沒有光腦怪可憐的,聯係起來也很不方便,便帶著她買了一個——當然,宋止沒敢帶著菲尼尼,不然一定沒法從光腦店活著走出來。
左舷窗突然投上了一層陰影,原來另一架私人飛艇從高處掠過,遮住了金黃的日光。
飛艇下方懸掛著的巨型橫幅隨風飄揚,紅白兩色的流蘇輕輕擦過一座信號塔的頂端。
宋止輕聲念出上麵的標語:“榮耀屬於聖米爾坎。”
瞬間,車廂內原本各司其職的所有人像是捕捉到什麼關鍵詞一般全部轉過頭來,有的人向她微笑著致意,更多的人卻對她怒目而視,有個青少年模樣、手臂上紋著一條大海蛇的寸頭甚至衝她比了個中指。
看來今天不太走運,這趟車上大都是底比斯風暴的機甲迷。
宋止知道自己和伊芙全副武裝,不太會被人認出,但還是將帽簷拉低了些,縮回椅背裡,沒有回應任何一人。
飛艇持續行駛著,略過一棟近百層的高樓,高樓一側的玻璃屏幕上,正播報著底比斯風暴錢天朗的采訪。
錢天朗是海蛇的明星選手,一度被稱為聯賽最快的輕型機甲,以其‘陽光開朗大男孩’的形象收獲了眾多粉絲,被人們親切的稱呼為:‘錢開朗’。
屏幕中央,錢天朗身穿底比斯風暴的藍色隊服,對著鏡頭露出八顆牙齒,展示著自己的標準笑容:
“我很期待和財神爺的對決,我已經迫不及待讓聖米爾坎為我歡呼了。”
錢天朗和江財遠同一賽季出道,曾經被並稱為臨空港雙子星,又被粉絲叫做“江發財”和“錢開朗”。
但財神爺這個稱呼從他嘴裡說出來實在是過分諷刺,畢竟他在底比斯風暴和江財遠的關係並不融洽,算是江財遠淪落到今天的推手之一。
這算是一個不太友好的挑釁了。
不過宋止沒太放在心上,那個花臂少年倒是誇張地拍了拍掌,大聲叫號。
伊芙有些如坐針氈,好在飛艇總算落在了聖米爾坎旁邊的站點,花臂少年啐了一口。
宋止被伊芙拉著下了車,廣場上示威的人群肉眼可見地變多了起來,不用細看,宋止都知道他們是為誰而來。
現在喬納森算是躲了風頭,這些人罵的不是她,就是江財遠。
人性就是如此,一開始他們要求開掉喬納森的時候,聲稱不要教練都可以,現在換了個新教練,一場都沒打又開始各種唱衰。
這其中少不了各路媒體的煽風點火。尤其是被宋止狠狠得罪了的皮爾森,他對底比斯光輝的唱衰尤為起勁。
即使宋止還未輸過任何一場比賽,但“廢物點心”的頭銜已經被牢牢地扣在了她的頭上。
底比斯光輝粉絲們的情緒已經積累成一個炸藥桶,隻等著一根引線,便能炸翻底比斯光輝這艘搖搖欲墜的小破船。
*
距離第一次比賽還剩下三天,底比斯光輝俱樂部大樓下示威的粉絲越來越多,大樓內的氣氛也凝結成了讓人難以呼吸的實體。
人生第一次擁有自己光腦的小伊芙,在魔鬼訓練的間隙,沒忘了見縫插針地上網看網友的言論,還看得津津有味,渾然沒有自己也是被嘲的一員的自覺。
菲尼尼則一臉慍色地跟在她身旁,一邊蹭光腦看,一邊托著大腦袋思考鳥生。
為什麼就自己買不起光腦?
江財遠則沒有伊芙的豁達,他很在意網上這些人對他的評價,臉色難看。
宋止頗感興趣地打量著江財遠,這個人剛出道的時候脾氣火爆,常常跟粉絲對線吵架。
最離譜的一次,追著一個賽後罵他的黑子罵了十條街。
然而,如今的他麵對戰隊粉絲鋪天蓋地的質疑聲,早已經學會了沉默。
這種沉默很讓人擔心。
“咳咳。”唐頌咳嗽了幾聲,看向宋止,很顯然,他對這幾人散漫的態度非常不滿意。
宋止走上前,單手合上了伊芙的光腦。
伊芙沒說什麼,菲尼尼卻非常不滿意的拍了她一巴掌。
“既然現在大家都可以熟練使用機甲了。”宋止刻意加重了熟練兩個字,“我們是時候布置一下第一場比賽的戰術了。”
譚易嗤笑出聲,嘀咕著,“說得好像有了戰術就會執行似的。”
宋止沒理他,操縱光腦打開全息投影,底比斯風暴主教練胡子拉碴的臉出現在房間正中央。
菲尼尼嗖的衝過去,尖尖的喙從圖利滿是皺紋的眉心鑽過,哢一下紮到了對麵的牆上。這一下子紮得有些狠,菲尼尼像是一隻胖胖的啄木鳥,被掛在了牆上。
抽簽儀式後,圖利接受采訪時嘲笑過宋止,被菲尼尼蹭光腦時看到了,以為是在嘲諷它,倒是一直記到現在。
“菲助教工資扣50。”
宋止在手環上記錄下這一次,在小舟心疼的目光裡,上前把小啄木鳥拔了下來。
誒,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