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義凜然(1 / 2)

趙無眠眼中閃過藍光,察覺不對,當即後撤。

他的修為不及顧長歌,雖膂力遠勝,但兩相對峙,擋不了他真氣攻擊,一看有一股陰毒真氣自他丹田湧出,馬上拉開距離,眯眼說道:“【欽原】?”

——《神州異物誌》記載:有鳥焉,其狀如蜂,大如鴛鴦,名曰欽原,蟄獸獸死,蟄樹樹枯。

“你想對我下毒手?”

趙無眠語調平靜,卻有一股驚人的殺意爆發出來。

欽原之毒入體,非死即殘!

顧長歌當然不會承認,淡然說道:“《察言觀色》果然厲害。你放心,殺錦衣衛者,罪同謀反,當誅三族。就算你有罪,我也不敢殺你,隻是抓你去見鎮撫使,讓他治你枉法之罪罷了。”

“說得好。”

趙無眠點頭:“真是大義凜然!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氣了。你跟我談律例,我就跟你談律例!你是前元至正十七年生人,今年才二十三歲,卻高居五品司業,距離國子監祭酒的從四品也隻差半品而已,就憑你的本事,就你這狗屎品性!這官位怎麼來的?”

顧長歌臉色一變。

趙無眠冷笑道:“你是不是奇怪,我怎麼知道你的確切年紀?因為我在胡惟庸的案卷裡看見過你的名字,隻是沒想到你是條舔狗……去年九月十八,胡惟庸生辰,你曾送上一尊價值連城的碧玉觀音,還隨贈了一幅字:水旱堯湯有,先天數可推。聖君得賢相,翻是太平時。是不是你?”

顧長歌額頭冒出冷汗:“你怎麼……”

“老子過目不忘!!”

趙無眠目光鋒利,逼視著他:“胡惟庸?賢相?這詩什麼意思?轉天九月十九,你就從四門館七品博士,一躍而成五品司業,入風滿樓,拜師張唯,成為少樓主,可謂一步登天,為什麼?

你一個胡黨,你跟我談大明律?講大義?!”

“不!!”

顧長歌大驚失色,顫聲道:“我不是胡黨!那都是……胡惟庸壽辰,百官都送了賀禮!”

“老子不管他們!”

趙無眠盯著他,陰惻惻道:“我現在就看你像胡黨!這些天,鎮撫司沒動你,你是不是以為就過去了?他們忌憚陸仲亨,不敢抓你,我敢!人證物證俱在,你看我有罪,我看你還有罪呢,不是說要見鎮撫使嗎?見!今天你見也得見,不見也得見!”

趙無眠聲色俱厲。

一瞬間,顧長歌臉色煞白:“你!你公報私仇……”

“嗬!”

趙無眠滿臉不屑,再度出手,重重分身殺向顧長歌,《養吾劍》劍氣聚集指尖。

顧長歌完全沒了之前的“理直氣壯”,一想到被打成胡黨的下場,手忙腳亂,倉促應招,一擊便被打退,悶哼一聲,口吐鮮血。

趙無眠得勢不饒人,不是想讓我中毒嗎?

一指點中肩胛骨,劍氣透體而出,帶出一條血線。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在大街上回蕩。

趙無眠接連出招,一指接著一指,以劍氣斷他關節四肢,顧長歌慘叫連連,早驚動院內的趙契和白琉璃,但他們都知道趙無眠現在步步凶險,不能因為亂發慈悲,換他身處險境,隻當沒聽見。

趙無眠一氣用了《養吾劍》三十六式,在不是要害的地方點了三十六個血窟窿,然後提著他一條腿,像拖死狗一樣拖著就往鎮撫司方向走去。

路上沒忘了抓起馬三一條胳膊,一起拖向鎮撫司。

媽的,跟我玩這套?

我讓你們一百個!

趙無眠臉色冷酷,大步前行,身後留下一片鮮血淋漓!

鎮撫司再度轟動。

當趙無眠“拖”著風滿樓少樓主和他的家仆進門的時候,值守的校尉們全看傻了,仔細瞧了半天,才發現這血人竟是吉安侯陸仲亨的外甥,顧長歌!

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在淮西勳貴這兒是真實存在的。

那些勳貴的義子家奴們各個豪橫,連一方父母官都敢打,下人尚且如此,更彆說這等血肉至親了。

有吉安侯府的招牌在,足夠在京城裡橫著走!

顧長歌追求沈未央不算秘密,縱然大明財神沈萬三之女,被他騷擾的煩不勝煩,都不敢動他一根手指頭,權勢之顯赫,可見一斑!

這位趙百戶卻……

他這到底是真不怕還是破罐子破摔……這都第四個了……

更有意思的是鎮撫使蔣寰的反應,得知趙無眠把人抓來,他連見都沒見,繼續忙自己的事,隻讓人把人犯關進詔獄裡,同樣不拿吉安侯府當回事,侯府來人,一概不見,反而讓趙無眠早點回去歇著,彆誤了“正事”。

什麼正事比交惡吉安侯還嚴重?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很快,各種猜疑就從鎮撫司蔓延向外,那些等著趙無眠動作的人聽出了端倪。

東市,海慶坊,重澤樓。

金剛宗上師瑪爾巴以秘術變幻麵容,易容成中原武者,等待時機。

身旁是四位真傳弟子,其中一人正站在最高層的窗口,兩眼閃爍淡淡金光,緊盯著三裡外的小院,趙無眠的家。

這時,店小二進門,在瑪爾巴耳畔小聲說了句什麼,即便瑪爾巴修為精深,也不禁露出喜色,等店小二走出去,對眾弟子道:“阿彌陀佛,時機到了!”

大弟子桑珠眼前一亮:“師傅,咱們終於要出手了嗎?”

二弟子旺堆道:“天天在這裡枯等,我都要悶死了。”

“就是!”

“不能救師伯,不讓回宗門,也不準出手,還沒法練功,這些天過的真是難受,就像中原人說的那個度日、度日……”

“度日如年!”

“對!”

眾徒弟紛紛發牢騷。

瑪爾巴搖頭道:“金光師兄已入詔獄,縱然活佛親臨,也難救出,此事隻能從長計議。現在南境戰事已起,把匝瓦爾密恐怕難以抵擋大明軍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輪到我們,現在隻有‘舍身衛’能抵擋了,萬事都要以它為重!”

桑珠雙手合十,行了一禮:“師傅說的是,大明虎狼之軍,沒有舍身衛,隻怕難以保境安民,可舍身衛的煉法已經隨薩迦派讚貝桑布而去,隻知跟文宗練兵之處有關,金光師伯還沒能探聽完全,就……”

“現在有了眉目。”

瑪爾巴道:“方才化蛇施主來信,這位趙百戶明天有‘要事’,我思來想去,以他的修為,也隻有秘密取寶一事非他不可……隻可惜,胡惟庸與華寒春藏得太深,連一品堂都不知道具體地點,否則,我等又何必如此麻煩……”

旺堆道:“那我們怎麼辦?”

瑪爾巴道:“明日隨化蛇施主出城,與一品堂會和,跟隨‘天狗’一齊行動,他們取命,我等取法!成敗在此一舉,事關邦國安危,不得懈怠。”

眾弟子肅然道:“謹遵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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